一个斗大的‘冤’字,鲜红刺眼,字迹扭曲,十分的狰狞。
那名女子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就跳了江。
“不要跳啊!”
“快,快,快救人!”
“……”
码头那边一阵慌乱。
朱慈烺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面色一沉,道:“赵洞庭,救人!”
“是!”
赵洞庭领命一声,便连忙招呼了起来,道:“救人!”
随即,四个便装锦衣卫全部跳下了水。
而那边码头上也有不少的百姓跳下了水施救。
在码头上混饭吃的百姓,大多数都是会水的,众人潜入江水中,没一会儿,在众人齐心协力之下,就将那名女子救了上来。
不过,此时那名女子已经陷入了昏迷。
众人又是一阵施救,帮助女人把喉咙里的水给排了出来。
那名女子这才慢慢悠悠的苏醒了过来。
“你们为什么要救我啊?”
“为什么不让我死了算了?”
女人看到周围百姓们,就不住痛哭了起来。
周围的百姓们都是于心不忍。
“姑娘,年纪轻轻的为什么想不开呢?”
“是啊,有什么坎过不去,忍一忍就好了。”
“……”
周围百姓跟着劝说了起来。
女人却好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只是掩面痛哭。
周围的百姓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朱慈烺带着赵洞庭走进了人群里,朱慈烺淡淡开口问道:“你有什么冤情?”
“为何不去官府伸冤?”
女人闻言,这才止住了哭声,抬头看向朱慈烺。
她看到朱慈烺不过是一个三四岁的小孩时,眼神又是一阵失望与绝望,又哭了起来。
赵洞庭是一个粗人,最看不得别人哭哭啼啼的,便嚷嚷着说道:“小娘子,你别哭了,有什么冤屈跟我家小爷说说,我家小爷一定能够帮你伸冤的!”
女人只是抹眼泪,不说话。
“哎呀,你倒是说啊!”
“哭算个什么事嘛!”
赵洞庭都急的直跳脚,抓耳挠腮的。
旁边的百姓们也跟着着急。
“是啊,姑娘,俺看这位小爷就不是一般人,没准还真的能够帮上你的忙呢!”
“你这样就死了,谁还知道你的冤屈啊?”
“你今天跳下去,明天这大江里只不过是多了一具冤死的尸体,谁还会给你做主呢!”
“你连死都不害怕,难道还害怕告状?”
“要是县衙告不成,去州府告去,州府告不成,那就去布政司告去,要是还告不成,那就上京城告御状,当今的崇祯爷可是恢复了太祖祖训,俺们可以头顶达大诰进京告御状啊!”
“你怕什么呀,告不成也不过是一死,难道还比你在这里跳江还不如吗?”
百姓们纷纷劝说道。
女人似乎也被百姓们给说动了,擦了擦眼泪,看向朱慈烺,柔柔弱弱的说道:“小爷,您真的能给奴家做主吗?”
“如果你有冤屈,我自然是能够给你做主的!”
朱慈烺振声道:“我现在就可以给你托个底,家父在京城还算是说得上话!”
周围的百姓们听到这样的话,不由看向朱慈烺。
这个小屁孩好狂啊!
在京城还说得上话?
你爹是崇祯啊!
周围百姓们只觉得朱慈烺有点吹牛,但朱慈烺在京城有关系,他们还是相信的。
赵洞庭瞧着周围百姓的模样,以及不少百姓都小声的议论着朱慈烺吹牛。
赵洞庭等人嘴角微微抽搐了几下。
太子殿下可真没有吹牛呀!
太子殿下这么说还算是谦虚的!
何止是在京城说得上话,在大明哪里说不上话了?
这要是朱慈烺自爆身份,吓死你们!
女子听得这话,不由意动了起来,连忙爬了起来,朝着朱慈烺跪了下来,道:“贵人,小女子有冤屈,请贵人为小女子做主!”
“你先起来,慢慢再说。”
朱慈烺让赵洞庭将人搀扶了起来,又道:“不着急,先换身衣服,喝碗姜汤,免得着凉了。”
随即,朱慈烺又让赵洞庭去给这名女子找衣服。
周围的百姓们也有不少热心肠的,有的人给女人找来了干净衣服,有的人则是给女人去煮点姜汤。
忙活了半个时辰后,女子换上了一身洗的灰白的衣服。
女人也整理了一下仪容。
女人虽然面容憔悴,但是却也生的亭亭玉立,气质若兰,看上去像是一个大家闺秀一样。
女人手里捧着姜汤,柔柔弱弱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要怜惜。
朱慈烺坐在女人的面前,道:“你有什么冤情,现在可以说出来了。”
女人点点头,道:“贵人,小女子名叫李苏苏,乃是铜陵河湾镇人……”
李苏苏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跟朱慈烺说了一遍。
李苏苏七八年前因为家境贫寒,后来又赶上洪灾,不得已投身勾栏成了铜陵有名的头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