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我便不来了,若你有事,让山狸来找我。”
沈瑄将棠挽玉送回小院,把满满两篮子杏子交给紫钗,嘱咐着。
“山狸,喜欢爬树那个?”
说着下意识看向不远处的树梢,那里隐隐约约是有个人影。
沈瑄笑着颔首:“嗯,可以随意使唤他。”
“我不缺丫鬟,而且,我们很熟吗?”
沈瑄耸了耸肩,不反驳也不应承,朝她招了招手便转身离开。
“质子殿下真是个好人啊。”
紫钗由衷的感叹道,棠挽玉正目送着沈瑄远去的影子,被紫钗这好人卡逗的发笑。
“公主,你笑什么?”
“没什么。”
棠挽玉憋笑转身走向房中,顺道让紫钗去整理下赏赐。
既然要做生意,那总得有个本金,不能全让宋湾湾出钱,占别人便宜。
紫钗听这话,跑得比兔子还快。
杏林苑时,紫钗候在一旁也听了个大概,知道公主殿下有做生意的打算,最近心情也好了不少。
想起从前公主虽也是言行无状,大大咧咧的模样,可偶尔会偷偷垂泪,总觉得有些忧郁。如今公主虽变得暴力了,可每日有事可做,笑的次数也多了,紫钗别提多高兴了。
“公主,奴婢把能变现的赏赐放到了一边,估摸能换二百两黄金。”
“嗯,明天辛苦你和蓝黛跑一趟,把这些东西拿去当铺换了。”
青衣蓝黛正在一旁添茶递水,青衣的娘——季嬷嬷新丧,青衣心中正积累着十足的怨气,听见这话,以为棠挽玉故意冷落她,一时口不择言。
“公主殿下这是何意?都是奴才,为何我就去不得?”
棠挽玉正喝茶,听见这话,一脸莫名的嗤笑。
见过牛马,没见过上赶着做牛马的。
“怪我,光顾着让紫钗收拾,忘记收拾你了。”
棠挽玉站起身,见青衣那不卑不亢的神情蓦地惊恐起来。
“公主殿下,你干什么?我可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你!”
啪——
熟悉的耳刮子落在熟悉的人身上,棠挽玉两指挑起青衣的下巴,欣赏着她脸上的“花瓣”。
“皇后娘娘说了,祸不及家人!你敢打我?”
青衣看着棠挽玉脸上的表情,心底的惊恐快要跳出。
“打就打了,还要挑日子吗?做奴婢就要有做奴婢的样子,不过……”棠挽玉松开钳制着她下巴的手指,“今晚你来替本公主守夜,明天,你就可以去做皇后娘娘的人了。”
“你这是放我走?”
“对,你不拿我当主子,本公主便也不留你了,明日,收拾收拾走吧。”
棠挽玉说完,一甩袖子,进屋去了。
青衣捂着脸,还没反应过来,随即眉飞色舞起来。
一个不受宠的小贱人,还敢在她耀武扬威,她背后可是皇后娘娘!如今还不是乖乖放她走,回头定要将这小娼妇与质子殿下卿卿我我,私相授受之事禀告给皇后娘娘!
这样想,她脸也不疼了,在原地手舞足蹈。
夏夜风来穿林打叶,呼呼作响,一场雷雨即将来临。
这天气并没有影响青衣乐的心情,她坐在屋檐下,畅想着未来。
从前搜刮宫里来的油水,攒下不少钱,这身衣裙也是那银钱买的,价格不菲呢!待她回宫了,可要好好跟姐妹们炫耀一番。
正想着,墙头好似传来一阵阵声响,青衣忙抬头去看,空无一物,安静得很。
“肯定是我想多了,呃……”
下一刻重物落地声音响起,被一剑封喉青衣眼睛不可思议的睁着,脖颈间还有一道刀口。
“死了?”
“嗯。”
“这不是轻而易举吗?前面的那些兄弟为何一去不返?”
“不知,带回去吧,主儿要看的。”
“确定吧,不会弄错吧?”
“你看她身上穿的锦缎,是公主无疑了。”
两个蒙面人低声讨论一番,确定后,从怀里掏出一个麻袋,将尸体套了,还贴心的把地上的血迹清理了,随后扛起麻袋便“飞走了”。
棠挽玉:???
“这就走了?我还热身呢?”
棠挽玉在窗口处看完了一切,直到那两个身影消失在夜幕之中,她才确信,这两憨货,真走了。
“罢了,省了我清理了。”
棠挽玉伊摊手,无奈得倒回榻上,本以为热完身会很难入睡,没想到没多久,细细的呼吸声便传出,伴着淅淅沥沥的雨声,点点滴滴的落下。
次日,细雨绵绵,凉气逼人,似有秋日渐至的预兆。
“废物。”
容颜秀丽的女人轻轻拧眉,手中的画笔歪了歪,丹青晕开,一幅美人图便作废。
“娘娘息怒。”
殿内华贵亮堂,以椒涂壁,彩绘装饰,案几书架皆是迦南木雕刻,宝珠点缀。香桂为柱,明珠为帘,奢华无比。房内摆放着各式牡丹,香气四溢。
皇后——宋之恩站在书案旁,将画笔放在一边,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公公,神情阴狠。
“伤心阁皆是酒囊饭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