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院之内,古朴之风迎面而来。
“这些都有年头了”,鹿溪轻轻摸着一根木柱。
杨离四处看了看,沉声道:“虽旧了些,但都挺结实的。”
鹿溪见侧边有处小池塘,水清可见底,这足证明是有人在看顾它们的。
“倒是不错的住处,小而雅致。”
杨离回看她,“这样,你便入了心?”
鹿溪见他略显讶异的表情,“怎得?少君觉得我喜奢华之地?”
因想到他初见时的狠厉的模样,她才有了此问。
杨离的目光闪了闪,“不是的,本君没有。”
“少君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不是。”
“人就如瓷器一般,我看之,残破不美矣!尔观之,视为重器矣!这都源于各自的眼界,人是管不住别人如何评价自己的!”
杨离听了这番话,又联想到与她接触的实感,脸上表现出懊恼之意!
随而,沉声道:“外传…你在蜀州时,与过继的族兄争产业,此事还牵出一外姓男子,后谋事外泄,才来都城投靠的堂兄。”
“这么讲,我应当还有些家产呢!”
杨离看着故作明快模样的鹿溪,缓道:“可能有些,余国的礼法有所涉,孤女亦可承继家产,只是你这过继的兄长,需也无后。这些都不重要,你不记得这些事情了?”
“那…什么?我来都城时,出了些意外,磕住这里了,有些事情记不得了。”
鹿溪碰了下自己的头,这说法,杨离信了。
他自上次窑前与她闲叙,心中已认可了她,或许这其中掺杂些青涩的爱意。
当然鹿溪敢说出这话,是有仔细思虑过的。毕竟跟她一起来的碧草已经亡故,都城李家呢!已经覆灭。就算蜀州的李氏族人,因远躲过此祸,也不会来招惹她的。
除非,有人要制她,但这已是后话。
“这里没有庖屋。”
“这是旧屋,需重视防火。”
杨离又补充道:“平素你在枫林窑,是有饭食的。晚间若是馋了,本君定日给你送些糕点小食来。”
鹿溪看着眼前杨离,初见时,他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而今,却是一副温和有礼的样子。古语有云:为大将者,应喜怒不形于色。可见他,还需努力。
“那今日,我们去食肆用些?”
说着,鹿溪指指挂在中天的日头。
“那…也好。”
两人都进了马车,热闹的地界儿,骑马太过招摇。
都城的食肆,多是两层楼。鹿溪来的这家,名为秋阁,里面布置的不像是吃饭的地方,倒像是书阁。
行至二楼,进了雅室。
一白净的小厮,拿着木牌便上来了。只见杨离仔细的选了选,他接过就下去了。
“本君点了些这里的招牌,你尝尝看。”
桌上有陶做的茶具,鹿溪拿起看了看,成色都是不错的。
“这是今年的新茶。”
鹿溪放下手中的陶钟,接过杨离递来的。
茶的清香轻卷着舌尖儿,“想不到你,习武之人,竟如此…”
鹿溪感觉不对,便又喝一口,压了话。
“文雅?”
杨离一边说着,一边给自己也沏了一杯。观其饮茶的姿态,自是不凡。
鹿溪心道:也是,贵族子弟,德智体美都是从小培养的。
“幼时,本君也以为会以文济天下,可后来,只觉拿剑,会更锋利速决些。”
“咳咳咳~”
一时分了心的鹿溪被呛住了。
杨离,慌忙直起半身,想为鹿溪擦拭,但鹿溪用手一蹭,便已解决了。
这动作显然惊到杨离了,他张着嘴,想说什么却又闭上了。
“不用在意~”
鹿溪讪讪道,毕竟眼前的是少年公子,自己还是得端着点儿。不过,古人的仪态,她属实拿捏不准。
恰巧,小厮开始上菜了。
为了减少交流,鹿溪每道菜都尝了好多口。一餐下来,她是吃的饱饱的。杨离则没动几筷,只喝着茶水。
楼下的吵闹声儿透过窗棂传了进来,鹿溪好奇的推开瞧着,原是两辆马车撞了。还好马力不足,现场没有伤者。
“怎么了?”
杨离放下杯子好奇道。
“没什么,就是两家撞车了,在吵闹。”
话音未落,一支冷箭竟从窗外射了进来。没等鹿溪反应,杨离便起身将她拉起掩在身后。
门外的护卫也冲了进来,“少君,是楼下之人射的,应是射偏了。”
鹿溪歪着头,心道:古人这急脾性!一言不合就射箭啊!关键准头还不行!
“再去看看,无事的话,后院等着。”
领头的出去后,不多时便来回禀无事。如此,杨离便携着鹿溪从后院的北门离去了。
“这个地方,你常来?”
杨离点点头,“这里,除了我,就~你来过。”
说着,便将两本书递给鹿溪,“这是余朝的礼法概述,你可先看看。”
鹿溪伸手接过,“少君什么时候拿的!我竟不知!”
杨离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