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她似曾相识。
难道曾经在梦中出现过吗?她记不太清了。
“怎么?”司正霆见她定在门口不动,回头看她,菲薄的唇噙上一抹讥诮的弧度,“还没进来就想起你当年做的那些烂事了。”
傅伊伊皱紧了眉头,隐去心绪往里走,“你跟我说说,我做了些什么,我看看会不会有更新的头绪。”
她明白他的意思了。
之前听佣人说过,傅菲当年好像是趁人之危,趁司正霆喝多了才把他给睡了的,所以……
她环顾四周,眨了眨眼睛。
难道这里就是案发现场?
盯着面前的长沙发,傅伊伊脸蛋微微发红,但当司正霆看向她时,她硬着头皮往沙发上一坐,并且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大胆地说:“光这样回顾,没什么意思,司正霆要不然我们旧景重现,你还记得些什么,跟我重新演绎一遍,走走流程说不定我就记起来了。”
话音刚落,傅伊伊听到一声极轻的笑声,仿佛被她的话逗笑又克制着只轻哂一声,随后,他逼近她,双手撑在她的身侧,压低,傅伊伊顺势往沙发后靠,直到两人的唇近在咫尺,他才轻启薄唇,“傅菲,我看你这样子,真的不像忘记了,反而
很饥渴的想跟我发生点什么。”
俊美的一张面孔距离太近,傅伊伊心跳狂乱。
她按住那份心情,潋滟明眸注视着他,不急不缓地问:“所以当年你们没去酒店睡,而是就在这,就在这个沙发上么?”
她的语气带着五分不确定,也有五分笃定。
司正霆静默少顷,最终微弯唇线道:“是在这,但你想要旧景重现,条件还不够。”
傅伊伊皱着眉头,“还要什么?”
地点,当事人,不都在这了?
她试探性地问:“酒精?”
那简单啊,让酒保送来就行了。
司正霆勾唇,不言语,他暂时离开包厢,隔着门她听见他像是在跟谁交代什么,也像是打电话,他进屋后不久,服务员送来一打酒,还有一台笔记本电脑。
“这是?”傅伊伊盯着电脑,四顾茫然。
司正霆不紧不慢地打开电脑,将腿伸到茶几上,电脑放在腿上,骨骼感分明的手指开始敲击键盘,声线冷涩,“处理些个人私事。”
他解锁电脑,登陆自己的邮箱。
里面有方才老赵发来的关于傅伊伊档案中所提的孤儿院。
那里竟然在四年前就被一把火烧尽了,时间线就在傅菲当年离开司家后
不久。
关于院内孤儿的档案都无法再查出。
线索似乎就此中断了。
司正霆偏过视线来,无声盯着坐在身边的女人,傅伊伊此刻正拿着面前的酒瓶,若无其事的散漫的看上面的说明介绍,一张巴掌大小的脸,在包厢五光十色灯光的掩映下,秀气也晦涩。
她说的到底几分真,几分假,他也不知了。
当初匆匆把她找回,只为给司诺治病,关于她提供的个人信息,什么傅伊伊,来自哪念过哪所学校,他从未想过去查证,因为打从一开始他就坚信,她只是信口胡诌。
但没想到她这些信息做得这么面面俱到。
每个细枝末节,都处理到位。
若她身边真的没有另一双援手,她又是如何凭一己之力而办到这些,甚至天衣无缝的从他身边消失四年之久?
但若今日她所言句句属实,那么就意味着,在她身后,在暗处,还有一个强劲的对手,她随时都会面临危险,那人既然造假她的身份,就说明不希望她知道自己是傅菲,若她强查身份,未来的事谁都说不准。
“傅菲。”
司正霆清冷的目光缓缓落在了傅伊伊身上,深瞳里幽幽泛着波光,“跟我说实话,你真的没
有过去的记忆了?当年如何遇见我,如何死皮赖脸跟着我进司家家门,都忘了?”
傅伊伊不太喜欢死皮赖脸这个词。
但传闻中的傅菲,的确跟他描述的一致。
她口中发出轻微的一声喟叹,把手中酒瓶放到桌上,回头认真地端详着他,回答道:“如果我告诉你,我记得所有记忆,但却都是错的,你信吗?直到此刻我心中千百个答案,也都是我就叫做傅伊伊,来自锦城,无父无母的孤女一个,靠着社会好心人士资助跟自己勤工俭学,念了大学,进入风吟杂志,而后遇见了你跟司诺。”
司正霆端凝冷淡的视线锁定在她脸上,不言语。
“当然,我知道你不信,我自己也不信,这天底下怎么会存在把别人的记忆装进自己脑子里的事情呢?太离谱太滑稽了。”
她脸上挤出些许困恼的笑容,比哭都难看。
不像在说谎。
司正霆薄唇微张,正要说什么,有人轻叩了两声门,“司总,一切准备就绪。”
是助理的声音。
傅伊伊一怔,随后司正霆嗯了声,外面便没动静了。
她阖了阖眸子问:“你刚才说条件不够,还差什么,这都过去至少半个小时了吧?”
他没说话,而是看着包厢的窗户外。
包厢并未密封成四四方方的黑色小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