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端,许佳倩声音不急不缓道:“餐食中下不了药,那就在其他地方想办法,热水、热牛奶,统统安排上。”
佣人应好,挂了电话往楼下走。
夜里傅伊伊喝了杯热牛奶才躺下,又是噩梦连连。
梦中又出现那道红色身影,一个穿着红色长裙的女人,裙摆飞扬,每次她想看清那人的脸时,梦境又回到了,就这样循环着,她一夜都没睡踏实。
翌日醒来,她眼下两片浓浓的青黛。
不知是不是这些日子没睡好的缘故,她总感觉筋疲力尽,浑身都使不上什么力气。
随意吃了些许早点,她动身来到市区的医院。
上次心理医生说让她隔几日再来复查,她感觉身体并未有所好转,打算再挂号咨询一下,结果她却得到了一个噩耗。
“什么?”
听到护士的话,傅伊伊脸色顿时刷白一片,突如其来的坏消息仿佛一道惊雷砸下来,她一阵眩晕,往后退了好几步,又撑着门口的椅子,她才慢吞吞地问,“你说医生他过世了?”
心理治疗室里已经被搬空,护士们今天也是最后来收拾行李的。
“傅小姐,你见到医生的那次,也是我们最后一次见他,听警察说,医生
可能开车掉进江里了,尸身还在打捞中,可惜他的孩子,都还没高考呢。”护士说着便哽咽不止。
待护士们收拾好都离开后,傅伊伊还呆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她浑身冷得出奇,也不知是从哪儿吹来的风,她唇齿都在哆嗦着。
听护士说,医生并没有什么仇家,平日里都和颜悦色的,人缘相当不错,怎么恰好就在她来看过病后的同一天,离奇失踪并死亡……
傅伊伊手心直冒冷汗。
“是因为我吗?”她干涩的唇张张合合,发出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呢喃。
她不愿意往最坏处去猜。
可想到自己身上的种种谜团,又不得不把这些事情都联系到一起。
沉默良久,傅伊伊才艰难地起身。
一步,一顿。
她不知自己是怎么出走出电梯的,只觉得那四方的小盒子里空气极为稀薄,她都快透不过气来,梦里那些扑朔迷离的画面不断在脑海中盘旋,她觉得自己快死了。
“伊伊!”
清润的男声,夹着几分欢愉,在耳畔响彻。
像是从遥远的地方,把傅伊伊的思维生拉硬拽回来,她满头虚汗,转身看向那人时,一阵天旋地转,重心不稳差点摔倒。
顾宇滨扶
住了她。
手撑在她的腰底下,那双浅色的眸子,一如往昔,温柔缱绻地凝视着她。
傅伊伊怔怔的看他,像看梦中人。
片刻后醒神,她面色不虞地推开他,声线冷得彻骨,“谢了。”
她转身就要走。
“你来这里做什么?”顾宇滨皱着眉头叫住她。
这里是家私人心理诊所,他今天是来这里讲课的,方才结束从另一架电梯里出来,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很像她,走近才发现确确实实的就是她。
顾宇滨看着她惨白的脸,眼中晃过一抹异色,但迅速敛去。
“方便去医院旁边的咖啡厅里坐坐吗?”他发出邀请,声线柔柔的。
傅伊伊拧着眉头。
也许她不该对他避之不及,有些问题,她也需要从他身上找到答案。
“好。”她目光不偏不倚地看着医院外,心中有很深的思量。
咖啡厅里的暖光灯泄出丝丝柔意,舒缓的爵士乐如清泉流响,半空中流淌着咖啡豆烘烤的香气,本应是很轻松悠闲的氛围,可坐在桌边的两人,气氛却不甚融洽。
“你看上去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
顾宇滨从店员手中接过一份甜品递给傅伊伊,是她喜欢的蓝莓慕斯,顺着桌
面推到她面前,她盯着他细细长长的手指,眸光稍霁,却没说话。
“是最近压力太大,所以来看医生?”
“顾宇滨,我有话就直说了吧。”傅伊伊往外吐出一口浊气,无心跟他拐弯抹角。
顾宇滨笑看着她,那张脸和她记忆中的少年相同,温柔明朗,尤其是每当他笑起来,如清风霁月般的好看。
傅伊伊思绪烦乱。
“你从前认识我的时候,我叫什么名字,还记得么?”傅伊伊目光死死的定格在他脸上,不肯错过他任何细微的表情变化。
顾宇滨忽而一笑,“伊伊,看来你最近压力的确太大了,连自己名字都忘了。”
她依然直勾勾看他。
顾宇滨弯着唇叫她,“伊伊啊,你一直都叫伊伊。”
“不可能,这世界上并没有叫做傅伊伊的人。”傅伊伊皱紧眉头,“我印象中,我跟你在念大学的时候就认识和谈恋爱了,但我查过大学档案,我跟你不是同一所学校的学生。”
傅伊伊这个人,是不存在的。
警方那里调出来的履历,跟她记忆中自己的经历是相同的,但奇怪的是,无论是从那上面的孤儿院还是学校入手,司正霆跟她自己都查过了,没有傅伊伊这
个人。
倒是有个傅菲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