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稚张了张嘴,习惯性想解释,可又想起正因为自己多嘴,箫让才会惹上官司,话在舌尖转了转,又咽了回去,转而道歉:“孙律,我知道错了。”
孙晴看着她,叹了叹气:“老话说得好,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次就够。就是这次代价太大了,哎……”
俩人一起回到律所,黄女士很快赶来。
孙晴把男方父母的打算转达给她。
“他们打算送你丈夫去美国手术,认为手术一定会成功,也担心你丈夫醒来,发现自己被离了婚、带走孩子、分走家产,会崩溃,所以坚决不同意。”
黄女士嘲讽地笑了下:“他们是不是还说——儿子手术后好了,还能娶媳妇,要生多少个孩子就生多少个孩子,我要打胎就打胎,他们根本不在意?”
孙晴无言。
宁稚也是没想到男方父母能说出这样的话,气愤难当。
黄女士深吸一气,说:“既然要去美国手术,又有了希望,他们肯定不会答应我的要求了。这也没办法。”
孙晴:“我们还会继续调查您丈夫隐匿的婚内财产,即便暂时不离婚,也有利于您跟男方父母谈条件。”
宁稚觉得黄女士现在这样很被动。
男方软硬不吃,她都已经威胁打掉孩子了,也无济于事。
有钱人就是心狠!
“我一定要离婚,”黄女士轻抚孕肚,“即便离这个婚,我分不到任何财产,我也一定要离,我已经无法再跟他们做家人了。”
孙晴看一眼她高高的孕肚:“那孩子呢?”
“生下来。我为了要这个孩子,吃了太多苦,生下来,当成我自己的孩子,我自己养,和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
“您改变想法了。”
黄女士苦笑道:“是啊,离婚大战拉锯了几个月,一点用都没有,什么方法都试过了,这个过程,我唯一收获的,就是自己的心态慢慢改变了。”
“最差也就这样了。”孙晴说,“但大概率还是可以争取到婚内财产的分割,不说别的,男方给小三买的价值千万左右的车房,您至少可以分割一半,还不说其他正在调查中的隐匿收入。您现在既然决定把孩子生下来,那就安安心心的,剩下的都交给我们。”
黄女士眼中含泪:“谢谢。”
她要起身,动作不便,宁稚赶紧上前扶着她,帮助她站起来。
宁稚扶黄女士下楼。
电梯里,黄女士问:“萧律呢?最近来都没看见他。”
“萧律最近休假。不过您的案子,他一直在关注,今天和孙律去医院见男方父母,就是萧律。”
黄女士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我就是奔着萧律来的。朋友跟我说,他调查婚内隐匿财产很厉害。”
宁稚意外:“真的吗?”
“是的,朋友也是律师,最清楚我的情况,直接为我推荐了萧律。”
宁稚有点惊喜。
心想:之后若要重启父母的财产分割案,也许可以请萧让给自己指导。
可再想起萧让的案子,情绪又暗淡下去。
她在心中祈祷萧让一定要没事。
一月末,箫让的案子迎来第三次庭审。
这次庭审,宁稚没有出席旁听。
针对第二次庭审,程儒言举证证人在进入赵家当保姆之前,就已与饶女士相识,合议庭认为,这并不能直接证明证人的证言证词有虚假。
程儒言申请新证人出庭作证。
合议庭同意。
新证人是赵军的原配林女士。
程儒言:“众所周知,家属离世,正常会停棺一到两天才火化,要不怎么说子女后代需要守夜呢?相比之下,赵军当天入殓,当天火化,快得异乎寻常。”
旁听席群众小声议论。
林女士深吸一气,说:“我们原本也打算让孩子守一夜,第二天再火化的。可那天,赵军的外室,也就是饶某某,带着女儿在追悼会上大闹。风水老师提醒我们——这一闹,赵军的魂魄怕会不舍得走,建议我们当天就安排火化,不要再过夜了。”
旁听席的饶女士喊道:“你胡说!我没有闹!是你故意隐瞒老赵病逝的消息,并阻挡我和孩子见他最后一面,我们才去讨说法的!”
审判长敲响法槌:“肃静!”
饶女士气呼呼地噤了声。
程儒言:“证人,你如何证明有风水先生指导你这般操作。”
林女士拿出手机:“我这有那天和风水先生的微信聊天记录可以证明。”
程儒言看向审判席:“审判长,请看本案的证据三号。”
合议庭低头看证据。
那是已经经过司法鉴定的证据。
程儒言继续质询证人:“证人,你是否认识本案的被告,萧让。”
林女士看向萧让,摇了摇头:“不认识。”
程儒言:“那你如何解释,去年12月4日下午三点,在医院病房外,与金诚律所的职员有过长达五分钟的对话?你们都讲了些什么?”
林女士:“那姑娘是赵军朋友家的孩子,我不认识她,她来探望赵军,我在门口跟她说了会儿话。主要是赵军的病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