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已深,秋蝉正躲在树上,发出最后的鸣叫。
寂静中,只能听见流水拍打河岸的声音。
一条小船由远及近,拨开水波,行驶在河道上。
船停在曹宅后门,停下。
夜色中,男人将绳子拴在石墩上,他警惕地四处张望,确认没人,轻声跃上石阶,开门进去。
他熟悉地穿梭在曹宅中,不时回头看一眼,确认安全后,又小心翼翼往前走。
如此往复几次,终于到了主厅。
黑暗中,一束光照亮六根金丝楠木柱,最后光停留在其中一根。
男人握紧锯子,快步走上前。
锯子嵌入木柱,“滋啦…”刺耳的声音回荡在主厅里。
骤然间灯光亮起。
男人愣了一下,反应极快地朝后门跑。
“警察,别动。”埋伏在暗处的曹斌冲他喊,“你已经被包围了。”
男人没有停下脚步,他目标明确的往后门冲,只要上了船,他就可以离开。
马上就到了,他不停喘气,转头看追着他的十几人,露出一抹挑衅的笑,迅速回头,朝门冲。
斜刺里冲出来一人,扑向他。
男人一脚跨出门,
却被扑倒,冲力下,两人跌入水中,溅起一片水花。
“停。”曹斌急停两手扒住门框。
喊得晚了,身后队员来不及刹车,纷纷撞上他。
他还是不可避免被撞出去,直接摔进水里。
刚把男人从水里拉出,准备爬上船的史泰,听到岸上动静,抬头一看,下意识松开男人,往旁边避了一下。
曹斌直直砸在男人身上。
刚吐出水的男人,又被砸进水里。
“咳咳咳…”等他被拉出水面,已是喝了一肚子水,趴在岸边,不住地咳嗽。
“曹明亮。”曹斌捂着老腰看向狼狈不堪的人,“我没想到来的人是你。”
……
县局审讯室内,曹明亮面对曹斌的讯问一言不发。
反观曹斌气得跳脚,他没想到自己找了五年的凶手,居然就是不时能碰见的老熟人。
想起曾经觉得这个小伙子不容易,背地里找了老同学,帮他跑旅游局手续,那都是一腔好心喂了狗,不,连狗都不如。
暴怒后,曹斌反而冷静下来,毕竟是看着一步步爬上来的小伙子,心里还是想着他好的。
他语气平静了下来,“明亮,你想想你父母,难道你想让他们无人送终吗?”
曹明亮听到父母时,有片刻触动,但很快又恢复冷静,“曹队,我真的只是想去锯一点金丝楠木下来,最近生意不景气。”
看来他是准备顽抗到底了。
曹斌彻底没了脾气,拉开门出去。
他点了个烟问守在审讯室门口的警察,“他们回来了没?”
“还没,曹队,人已经抓到了,反正有监控作证,又有人证,逮着他偷金丝楠木这点,我们慢慢跟他磨,总能问出结果的。”
“你懂什么?”曹斌拍了他脑瓜一记,别以为他不知道他心里的弯弯绕绕。
这是怕市局的人抢功,想撇开人单独干。
也不想想,凭着他们的斤两,就算再多死几个,死在同一个位置,还不是以心源性猝死这个意外来结案。
“年轻人,放下碗骂娘的事情别做。”
他猛吸最后一口烟,丢下烟头,踩灭,“你在这看着,我出去透透风。”
曹斌双手插兜,一路来到警局外,脸都要笑僵了。
一路上,关系好、不好的,都在恭喜他,这可是从警那么多年,破获的最大案子。
“这群混蛋。”曹斌站在门口暗暗骂了一声,“这是准备看我笑话呢。”
毕竟搞出了那么大阵仗,又是请了市局的‘高人’,又是在曹宅整出那么大动静。
到最后只查出个偷盗金丝楠木。
“d”他又骂了一句,“指不定在攒臭袜子等着我。”
“曹队,你怎么在门口。”
范世谙停好车,下来就见曹斌对着石子撒气,“曹明亮招了?”
“哎呦,我的救星们,你们可来了。”曹斌急忙小跑着迎过来,期待地问,“找到有用的线索了吗?”
“没。”范世谙乐呵呵回道,“不过见鬼的过程倒是拍下来了。”
曹斌的笑脸变成了哭脸,“没线索,没证据,那怎么搞?真要按偷盗定案?”
他是真不甘啊,白白忙活那么久,就得了这么个结果,还得了满屋的臭袜子。
想到这,腿有点软。
他抬手借范世谙胳膊站稳,“不行,得让我缓缓。”
范世谙好笑地看一把年纪还耍宝的曹斌,使了点劲,扶他站直,“没证据不怕,我们有汪大心理学家。”
“对对对。”曹斌顿觉那股气又回来了,他站直,绕过范世谙朝汪淼走过来。
这位神人,以身入局,生擒连环杀人案凶徒的案子,他可是看了不下20遍。
每看一遍,就有新的领悟。
“汪大神,不,汪淼。”曹斌看他手里捏着个文件袋,“后面就看你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