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提的是之前口供里,从未提到的。
“当时为什么不说。”
“警官。”男人斜睨了一眼,“这事,换做是你,你愿意跟人说吗?”
“我们也是私下在群里讨论,那个司马徒,他先提的。”
“怎么说?”
“那么多年过去,具体记不起来是哪天了。只记得那天刚要睡,群里炸了锅,司马徒问我们有没有感觉到地震,房子塌了的那种。”
“地震?”
“你也觉得奇怪吧?”中年男人耸肩,“h市,根本不在地震带上,如果说,震感,我们住的高,一年有个一两次,房子塌的那种…”
他笑了一声,“真到h市房子塌,整个蓝星也就不存在了吧。”
“那时候也就好了,大家一起死。这破班,也不用上…”
眼见跑题了,范世谙拉回话题问,“当年还住在这的人还有多少?”
“那不知道。”中年男人耸肩,“住这里的,基本都在这附近工作,人员流动大,像我这种高不成…”
说着说着,他又偏题,开始抱怨人到中年的不满。
范世谙面无表情抽出一张名片,塞到他无意识接过的手里,“如果想起任何事情,哪怕微不足道,请打上面的电话。”
说完,他礼貌地关上门,将中年男人的抱怨尽数关在门里。
“史泰啊。”范世谙语重心长道,“趁年轻你要多存点钱。”
“啥?”
一时间,史泰还转不过弯,这怎么跟他扯上关系了?
“不至于等到40来岁,要钱没钱,要家没家,一眼就看到了头。”
“哈?”
史泰追上去,“老大,你没必要这么咒我吧。”
……
电梯门开,等在外面的罗莉,迫不及待要问有没有进展,被突然放大,面如死灰的脸吓一跳。
她指一脸生无可恋的史泰,“老大,这是出什么事了。”
“没事。”范世谙拍她肩膀,“如果有可能,不要单独和汪淼剖析你的内心。”
这回答听的罗莉一头雾水,还想进一步问。
范世谙给了新指令,“你现在回省厅,查当年跟司马徒住同一栋楼人的联系方式,一个个打电话问,司马徒死后,有没有做奇怪的梦,或者脑子里多了段,不可能发生的记忆。”
“好,知道了。”罗莉立刻将关于史泰的八卦抛之脑后,哪个是正事,她还是分得清的。
“刚好,把你今天吩咐的事一起查了。”
送罗莉上了网约车后,范世谙走到还没缓过来的史泰身旁,抬脚踢了踢,“让让,挡道了。”
“老大,你就让汪淼这么欺负我?”他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哀怨,眼睛写着:赶紧替我讨回公道。
“前提,有个前提。”范世谙重重踹了他一脚,等他走开,开主驾的门,“再不改改你的直男作风,才会导致十几年后的悲惨生活。”
见汪淼一脸平静,甚至带着笑意,上了副驾。
应了那句话:凶手往往会毫无波澜的出现在凶案现场。
史泰愤愤拉开门,坐进去,重重一拉,想起什么,力道不由变轻,关上门。
叹一句,“有些人出生就在罗马,而有些人终其一生,可能都到不了罗马。”
他摸一把车内精致的皮饰,“甚至可能只能仰望。”
“吱…”
刚发动车,开出去没几米的范世谙,听他酸唧唧的言论,还是没忍住怒意,猛地一踩刹车,回头,吼了句,“史泰龙,长点脑子,给我消停点。”
“傻大个…”
夹着嗓音刻意装的童音,在车内响起,刺得两人僵硬转脖子看他。
汪淼摊开手,“流鼻血了。”
范世谙快速抽出几张纸巾,按住他的头,对准鼻子一通擦,末了将他的手也擦的干干净净。
上一次的悲惨经历,那可是历历在目,这样不可控的事,范世谙可不想再体验一次。
还没流出眼睛的眼泪,因为鼻血的消失,跟着隐进眼眶里。
“傻大个,你eo什么?汪淼说的又不是现在的事,你努力努力,找个女朋友,把自己变成富一代,不都解决了吗?”
史泰觉得更难过了,一个六岁的小姑娘,说的哪件事都是他难以攀越的高峰。
“汪妙,你别说话,我想静静。”
“赚钱那么难吗?”汪淼不解转头问范世谙,“叫我叔叔,我看汪淼每个月银行卡里都能进好多钱,他不能吗?”
“汪淼,别说了。”范世谙通过后视镜,看硕大的身躯都快碎了,决定还是给手下一个体面,“人和人之间是不一样的。”
“哦…”汪淼拖长了声音,“那我懂了。”
“现在去哪啊?”他想和普通小姑娘一样晃腿,却发现腿太长,晃不开,叹一口气,“长太高也是个烦恼啊。”
“赖艺芬的住处。”
……
赖艺芬是第一个死者,范世谙放在最后查,也是因为即使去查,收获也是最少的。
城市边缘,差一步就进了远郊,人口却不少,甚至小区的居住密度比市区还大。
得益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