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地?”
范世谙闻言回头,“我怎么记得这是我家的地,什么时候变成你家的了?”
“陈苗苗家的?”
“对,陈苗苗是我妈,你又是谁?”
来人没有说话,只是上下打量停在门前的四人。
陈苗苗一家,是被逼走的。
一个寡妇,带着三个儿子,住在镇子边缘地带。
寡妇门前是非多,独自抚养三个儿子长大的寡妇门前是非更多。
闲汉来门口逛一圈都算是客气的,爬墙头翻进去,有不轨企图的也不在少数。
虽然每一次,陈苗苗都彪悍的将这些人赶走。
但闹得凶了,就算不是你的错,人言可畏,一个‘屎盆子’扣头上。再怎么彪悍的女人,为了自己的孩子,也只能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如今
男人摸一把停在门口的车,看来是发达了。
他眼里闪过贪婪,倒也没立刻发作。
佯装不好意思,双手合十,态度诚恳地道歉,“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这地啊,常年失修,我还以为是外乡人不懂事,随便停车,给你们要点维修费。”
“你们来了,就轮不着我管。好好修整,有时间再聚。”
说完,就匆匆忙忙走了,连名字都没留下。
“陈武东先生,看来你太发达,被盯上了。”汪淼看离开还不时回头看的男人,“有钱人的烦恼啊!”
“陈武南先生,不带弟弟和弟妹整理房子,晚上我们恐怕得再睡帐篷了。”
正如汪淼提醒的那样,他们刚把房子做了个简单的打扫。
门外就传来喧闹声。
“老大,我们出不出去?”史泰将拆下来洗过的门按回去,“人好像越聚越多了。”
“等等。”
范世谙埋头对照说明书,组装柜子。
载着满满一车家具和家居用品的货车,慢他们一步到沣水镇。
用范世谙的话,既然低调不了,那我们就高调,高调到人尽皆知。
到幕后指使也能第一时间认识他们的程度最好。
等将所有东西安置好,已经近中午。
门口的喧嚣声并没有因为午饭临近而减少,反而声音越来越大,大到门里的人不想听都难。
其中一早就出现过的那个男人,声音尤其大。
“好了,我的弟弟妹妹们。”范世谙将柜子往角落一怼,“来见见我们的‘同乡人’。”
“门开了!”
人群里,有人嚎了一嗓子。
跟早上的日常风打扮不同,四人皆穿上了正装,衬的门外仰头的那群人灰头土脸。
如果不是地点不对,他们的装扮可以直接参加舞会。
先敬罗衣后敬人,光这一身装扮就给了那些人不小震撼。
“啧”范世谙不耐道,“手拿开,两百万的车,别给我摸坏了。”
这句话,唬的还在摸车的人,赶紧收回了手,就算把他们卖了,也买不到一辆。
陈苗苗家真是发达了。
人群里,面色各异。
有算计、有艳羡、有害怕,唯独没有欢迎。
看来已经在逃离沣水镇路上,死了的陈苗苗一家,人缘一般。
“东东吗?是东东回来了吗?”
头发花白,留有一把山羊胡的老人,被扶进人群里。
他所到之处,挤在一起的人,自然给他让出一条路。
“15年了,你们一走,就是15年啊,孩子,你们受苦了。”
老人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到他们跟前,眼泪跟拧不紧的水龙头一样,往外淌。
他哭得起劲,范世谙四人却不为所动。
背井离乡对一个带着三个孩子的寡妇而言,何其艰难。
本应该为他们主持公道的长辈,却第一个跳出来,斥责陈苗苗有违道德。
这也是压死骆驼最后一根稻草。
现在又流着鳄鱼的眼泪
范世谙避开他伸过来,想抓住他胳膊的手,“三叔公,好久不见。”
老人皱成橘子皮的脸,更皱了。
毕竟是活了那么多年的老狐狸,被小辈拂了面子,也没发火。
“这是西西吧。”他换了个大目标,眼疾手快抓住胳膊,“小时候就壮实,大了跟以前也没区别,福相、贵气。”
三句话,就点了今天过来的目的。
“好啊,年轻人事业有成,沣水镇也有出息的后生了。”
话说出去,没人接茬,他也不在意,“既然都回来了,我们这一支办了接风宴,晚上一定要来。”
“人老了,走这么点路都受不住,晚上等你们。”
不等范世谙他们答话,他已经利落地往回走,哪有刚来时的步履蹒跚。
老人离开,就像给了在场所有人一个讯号,他们也一起散了。
不过两分钟,门口的人已经散完。
“陈武南先生,晚上的鸿门宴,我们是去还是不去?”
汪淼摇头笑,“东东先生都已经想好了,我们这些做弟弟妹妹的,听当家人的。”
目送围在家门口的闲人离开,范世谙问,“罗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