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世谙看着眼前这个眼神冰冷,嘴角随时牵着一抹讽刺笑容的汪淼,良久。
最后收回视线,什么也没说。
反倒是等着被提问的人,挑起了眉,“你不着急?”
“这具身体是你们共有的,我没有发言权。”范世谙将视线投向远方。
零星几盏灯,点缀在各处,没有城市的繁华,多了几分冷清。
一时间两人谁也没说话,只是倚在栏杆上,看远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镇派出所能拿来用的房间,都配了刑警,对参与今天祭祀的人进行讯问。
门开开关关,房间里时不时传出拍桌子声,大吼声。听起来非常热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上弦月都已落下,身后的门终于被打开。
已经解开手铐的陈武善疲惫地摸额头走出来。
“都招了。”他冲范世谙拍厚厚一沓笔录,“那八个人确实不是胡老师杀的。”
“八个凶手,只是跟死者有私仇。”
“既能手刃仇人,又能振兴沣水镇,还帮了胡老师一个大忙。一举三得,他们几乎都没想,就加入了胡老师的计划。”
问出的结果在意料中,也在意料外。
“胡老师的目标一直是镇长,当年的泥石流,听陈武忠说其实是可以避免的。”
在雨季前,胡老师就跟镇长提过,伐木过于集中,会造成山石疏松。
并提议将路两边的山石进行人为加固。
镇长当着他的面应了,却迟迟没有动工。
最后才造成穆小英如同植物人,瘫在床上12年的悲剧。
“范队,我会和省厅申请,将这次的积分全部给你们二队。”
“别拒绝。”陈武善抬手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范世谙拉下他被手铐磨得发红的手,“没跟你客气。”
“这次就算我想送你分,你也拿不走。”
镇上唯一一个刑警队,五个人,三个是内鬼。
这概率,买彩票都没那么顺。
陈武善尴尬地笑了两声,是他自作多情了。
案子到这一步,就没二队什么事了。善后工作交给了徐明明统筹安排。
第二天,范世谙载着一行人回了省厅。
走进清悬案办公室,办公桌后的人抬起头,正是周霸。
他看见来人是范世谙他们,从鼻腔里哼了个音出来,拿过超市抽奖盒,放正前方,“抽吧。”
“31号。”范世谙将号码展示给他看后,顺手放进口袋里,“恭喜你啊,得偿所愿。”
周霸恨恨看了他一眼,又撇开视线,强忍心中怒气。
他不说还好,一说,那火气噌噌往上冒。
孩子在省会城市上学的事,是搞定了。
可范世谙找的那所学校,好,在市内数一数二的好。
甚至在全国都能排上名的好。
那学费
想到这,周霸捂住胸口,那是真的肉疼啊,学费一年十几万。
要说供不起,两夫妻的工资供一个孩子,够了。
一下从一年几千跨到一年十几万,这‘过山车’坐的也太刺激了。
当然,他可以让范世谙帮他找所便宜的学校。
凭范家的能力,肯定办的到。
周霸又舍不得了,这学校除了贵,没有毛病。
孩子进了这所学校,万一人生就此改写了呢?
现在的他对范世谙的感情很复杂,属于又爱又恨,但不敢爱太过,也不敢恨太深。
算了,一切为了孩子。
周霸在心里默念两句,对他扬起一个难看的笑容,“谢谢你!”
“不用谢!”范世谙坦然收了这份谢意,领着队里成员,施施然走了。
一路碰见的人,又羡慕又嫉妒跟他们打招呼。
二队这实力不得不服啊,从清悬案开始以来,一直位居榜首。
现在更是断层式领先。
以这个趋势,先进设备是非他们莫属了。
进了办公室,曹斌他们也在。
听见动静,抬头,就见一个多月没见的人回来了。
曹斌高兴地站起来,“稀客啊。”
他看一眼捧着卷宗的史泰,“可惜这次清悬案没有劳模奖,不然你们二队一定能拿面锦旗。”
范世谙笑着和他打招呼,问他近况。
“别提了。”曹斌垮了脸,“离开你们后,这一个月算是白瞎了。”
他指摊在桌上的卷宗,“现在正在捋新案子。”
“放心吧,以你们队的实力,这一个月,再下一案没问题。”
“借你吉言。”曹斌也只是顺口跟他抱怨,有人安慰,不快抛到了脑后,“这么久没见,我请你们吃一顿?”
“那怎么好意思。”范世谙笑,下一句问,“地址在哪?”
他是有钱人不假,但有钱人也喜欢别人请客,自己不花钱的快乐。
曹斌找了个苍蝇馆子,定了他们家最大的包厢,堪堪将所有人塞进去。
门关上,他就举起手表示,“真不是我抠门,这家店有真材实料。”
店小不小,范世谙他们一点也不在意,二队平时的庆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