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光下,片片雪花飘下。
落在l市郊外一处灯火通明的民房上。
四周静悄悄,因为天冷的原因,连鸟虫都停了鸣叫。
只听到,一行十几人踩在结霜草地上的‘沙沙沙’声。
范世谙做好统筹安排,将人分布在民房各处,以免嫌疑人钻孔逃跑。
做好这一切,他才带着几人绕到后门,翻墙而入。
这一处应该是石嘉莉的标本储藏处加工作间。
越往里推进,标本越多。
大到鹿,小到各种鸟兽。
一路向前,正前方那间房子里有人影闪过。
她握着一柄手术刀,走到一处站定,正是石嘉莉。
范世谙快走了几步,踢开门,“别动,放下武器。”
背对着他的石嘉莉转身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头,握刀,用刀背小心压平刚装进去的眼珠。
做完这一系列操作后,她问,“范警官,你觉得像吗?”
‘像’,可以用这个字吗?这个根本就是于波闻,哪来的像与不像。
他被做成了标本,唇角微微牵起,似在向每一个进来的人打招呼。
跟着进来的警察,被眼前这诡异一幕,惊得停住了脚步。
脚就像被黏住了一样,抬不了一点。
巧笑嫣兮的女人身后,站着一个温和微笑的‘男人’。
女人嘴唇微启,吐出一句话,“麻烦搬运的时候,泡回去,不然容易坏。”
“从你找到她问询时,她就知道会被抓。”
汪淼透过玻璃看坦然坐在审讯椅上的石嘉莉,她闲适的就像在自己家,不急不躁。
也对,为了今天,她准备了足足三年。
“根据法医的结论,于波闻身上的腿是贺先利的。”范世谙告知他,最新从法医那边了解的信息。
也就是说,贺先利现在即使还活着,也只剩下了躯干。
石嘉莉不告诉他们具体地点,可能还活着却失去手脚的贺先利,只有死一条路。
如果范世谙是个普通人,看过贺先利的斑斑劣迹,他根本不会去寻找。
可他还多了一层身份:警察。
他有义务,也应该尽一个警察该尽的职责,找到贺先利,将他交于法律来判定。
“你去试试吧。”最终范世谙还是开了口,“贺先利不管是生是死,我们都要找回来。”
“你好,石女士,我们又见面了。”
汪淼含笑跟她打招呼,就像是路上遇见了个熟人一样自然。
相对于坐在审讯桌后绷着脸的两人,他传递的情绪就要轻松的多。
“你好,汪先生,很高兴再一次见到你。”
石嘉莉不闪不避对上他那双似能看透人心的眼睛。
“能跟我说说为什么是这三个人吗?”
石嘉莉听到这句问话,放在桌下的手,下意识攥紧裤腿。
又马上放松,吐出一口气。
“你们想听,那我就说说吧。”
“嘉莉,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个场合,可这是为了我们的将来,委屈你,就一次。”施利嘉伸出手,呈发誓状。
“我保证,就一次,就是去喝个酒。”
石嘉莉看已经交往了快10年的男朋友真诚的样子,还是心软了。
不过该有的界限她还是要守的,“说好,我只是陪你应酬,万一他们对我毛手毛脚,我立马走。”
“保证,保证。”施利嘉欢喜地抱着她亲了一口,“我老婆最好了。”
包房内,除了施利嘉说的那个可以给他投资的贺先利,还有一人,正是石嘉莉的学长:于波闻。
对上于波闻躲闪的眼神,石嘉莉有一瞬的莫名,紧接着心里升起一丝不安。
不过很快就被贺先利打断,“这就是利嘉的女朋友,真是郎才女貌绝配啊。”
虽然跟她打招呼的人,穿着一身名贵的西装,谈吐教养看着不一般。
但她的眼神,让石嘉莉觉得不舒服。
女性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不是简单一场应酬那么简单。
她刚想找个借口离开,却被施利嘉拽着往前走,他推了她一把,正巧在贺先利和他之间落座。
“那是,我老婆,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到时我们办婚礼,你们一定要参加。”
“一定,一定”
包厢里的氛围热闹起来。
几人推杯换盏,交换八卦、财经热点、未来方向,石嘉莉连插话的机会也没有。
她也慢慢放松了警惕,只以为是见陌生人多虑了。
在两人的规劝下,她也喝了几杯。
因为健身的原因,石嘉莉很少碰酒,只是喝了几杯啤酒,她就觉得头昏脑胀。
找了个补妆的借口,石嘉莉跌跌撞撞去了厕所,扶着洗手池吐。
“没事吧?”
耳边传来担心的询问。
石嘉莉抬头才发现是于波闻。
他洗完手,对上她的视线,郑重道,“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趁还能脱身,快走。”
“什么意思?”
酒精侵袭下,石嘉莉的思维跟不上他的话,“什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