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昏暗,沈谙看不清雍逢州的脸,但即便这会儿有足够明亮的光源,她也看不清雍逢州的脸。
因为她被雍逢州抵在车门上,吻得晕头转向。
雍逢州的吻就像是他这个人一般,总是带着极强的侵略性,如同一个所向披靡不可一世的君主,不容许有丝毫的违逆,一旦感知到反抗,就会更加暴力地镇压。
虽然沈谙在这方面的学习能力比较一般,但好歹学会了怎么在接吻中呼吸,不至于硬生生憋死。
好一会儿,雍逢州终于放开沈谙,鼻尖抵着她的鼻尖,“今天怎么这么乖,嗯?”
沈谙:“……以前也很乖啊。”
她哪里敢反抗雍逢州这个暴君。
“今天是特别的乖。”雍逢州捏了捏她脸颊,“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沈谙一顿。
黑暗之中,两人恍如对视,沈谙一瞬间有种自己已经被雍逢州完全看透的感觉,却又仿佛只是错觉。
“……嗯。”沈谙郁闷道:“我不是说了吗,我奶奶从老家回来了,她不太喜欢我,找我麻烦。”
雍逢州:“就这样?”
沈谙道:“你不要小看老太太的刁难,你奶奶好相处,我奶奶却一点都不好相处的,她是我童年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
“既然这样,我吩咐一声,让她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怎么样?”
“……”沈谙心想你这也太简单粗暴了,道:“不用麻烦,我那个继母肯定会出手的,上次就是她把老太太送回了老家。”
高盼敏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就因为见了她一面,你就这么不开心?”
沈谙轻咳一声,“其实还有件事……就是我奶奶觉得我和沈丹悦很没规矩,让我们这段时间都搬回去住,她要亲自管教我们。”
车子里的温度瞬间降至零点。
“搬回去住?”雍逢州冷冷道:“我没允许。”
要是刚认识那会儿看见雍逢州这样,沈谙肯定已经吓死了,但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沈谙已经摸索到了该如何对付雍逢州。
她抱住雍逢州的手臂软声道:“其实我也不想回去住的,但她是我奶奶,是长辈,她都说了,我也没有办法,再说了,她十多年不在这里住,回来后想要孙女陪着,我还不同意,这不是让人骂我不孝顺吗?”
雍逢州轻嗤:“谁敢骂,把他舌头割了就是。”
沈谙:“……其实没必要,真的没必要,她应该待不了多久的,她一走我就搬回来了。”
雍逢州还要再说什么,沈谙已经凑上去在他唇瓣蜻蜓点水的一吻。
沈谙很少会主动亲吻,雍逢州微顿,而后道:“最多半个月。”
“半个月后如果你家那老太太还是不肯走,我就送她走。”
沈谙:“……这个走,应该不是往地狱走吧?”
雍逢州:“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血腥残暴的人?”
沈谙心想难道不是吗。
但让雍逢州松口了,这也是一种胜利,沈谙道:“我们快进去吧,肚子好饿,在家里都没吃什么东西。”
她打开车门下了车,转到另一边的时候,就发现雍逢州又装模作样地坐在了轮椅上,涂柏就在一旁笑眯眯地站着。
沈谙:“?!”
原来刚刚涂柏就一直在车外面吗?那他……
不对不对,车窗都是贴了膜的,从外面看不见里面,更别提这会儿还乌漆嘛黑的,肯定什么都看不见。
沈谙一边安慰自己,一边满脸通红,推着雍逢州的轮椅就往里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两人在夜里行过寂静的花园,穿过廊庑,越过假山,月色如水,轻薄寒凉,风里有花的芬芳。
时值初夏,植被茂盛,处处都是鲜妍的绿色,沈谙心情好了点,脚步也轻快了一些,哼着小时候不知道在哪里听来的歌谣。
在这微凉的晚风和轻渺的歌声里,雍逢州手指在轮椅扶手上缓慢敲击,眯起了眼睛。
明明最开始只是觉得有意思,就想带在身边养着玩玩儿,跟养一只小猫小狗没有区别,……或许还是有区别的,因为沈谙要格外漂亮乖巧些。
雍逢州活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来就居于高位,其实并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即便曾经有想要的,也都得到了,因为欲望太淡薄,此刻他才意识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把沈谙留在身边,已经成了习惯。
仅仅是分开半个月,都让他感到暴躁难安。
沈谙没察觉到雍逢州在想什么,她真的肚子饿了,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洗手吃东西,又看过雍逢州的腿后,便准备睡觉。
因为第二天早八,雍逢州便没有闹她,沈谙很快就睡着了,并不知道在睡眠灯幽微的光里,身侧人睁开了眼睛,定定地看着她。
沈谙睡觉的时候,就像是一只蜷缩的猫,总要缩起来才安心,所以有时候都不需要雍逢州特意去抱她,她睡着后就会本能地滚进他怀里。
软软的,小小的,又十分脆弱的……
雍逢州扼住了沈谙的咽喉。
他的指力是十分惊人的,只要他想,就能轻易捏断小姑娘脆弱的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