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间,东升的朝阳隐入云层,原本艳阳和煦的蔚蓝苍穹上空,不知不觉间,微微多出了几分阴暗昏沉的迹象。
山下,遍地阴凉的校场周边,人声鼎沸,拥堵喧嚷的人潮之中,处处充斥着饱含怨愤的谴责声。
人群中心,备受冷眼相待的叶鹤叶真一行人满脸阴沉,感受到周边家族弟子一个个冷嘲热讽的模样,又看到叶潇率众而出,一派正气凛然的姿态。
叶鹤煞白的面容间目光阴恻,充满讥诮的嘴角冷笑连连,“好个叶潇,竟敢在主少的眼皮底下肆无忌惮地贬低叶超!这是准备染指叶家五大天骄之位了吗?还真是士别三日,昔日家族中讷口少言的透明人,如今越来越让人刮目相看了!”
闻言,叶真剑眉虎目的面庞上全是阴冷,当即怒斥道,“这哪是打脸叶超?谁看不见主少亲自帮叶超主持公道?我看他分明就是在拆主少的台!蝼蚁身段,也敢蚍蜉撼树,真是不知死活!”
愤声落下,叶真悄悄瞥了身旁的叶鹤一眼,随即又不着痕迹地谄媚了一句,“叶鹤少爷太高看他了,当初要不是叶鹤少爷下山被任务耽搁了,他又岂有捷足先登,先一步拿下家族新人弟子排行榜第七名的机会?”
“真以为自己抢占新人弟子排行榜靠前的位置就了不起了?殊不知家族之中,比他厉害的族人,不知有多少,叶鹤少爷随手一击,恐怕他都接不住!”
“呵呵!”面对叶真的谄媚恭维,叶鹤白皙的面容讥诮一笑,冷笑之中,不置可否。
两人交谈之间,逐渐带领众人,缓步来到了叶泷的身后,看着千夫所指之下,蓝衣少年落寞孤寂的背影,叶真当即上前抱拳请罪了起来。
“主少!属下办事不力,在叶逸列数虞初玲的罪责之时,未能揣摩到叶逸的险恶用心,及时作出应对之策,致使主少发难失败,请主少责罚!”
叶真低垂的头颅布满惭愧,弯下的身躯微微颤抖,战战兢兢的神态之间,似乎诚惶诚恐,然而他的内心之中,却反倒镇定无比。
反正他在事前,早就向叶鹤少爷给过建议了,此刻又替主少将失败的原因主动揽下,他相信就算主少气急败坏,但无论如何,最终也不会真正怪罪到他的头上!
校场中央,千般仇视的冷眼交汇之处,负手而立的叶泷缓缓转过身来,只见他冷厉的面庞上,虽然布满寒霜,但挺拔的身姿之间,却充满了一股别样的平静之意。
“无妨,两害相权取其轻,家族冠礼之际,大庭广众之下,谁也不能擅自挑起事端,当众闹事!”
“区区一些名声上面的污点,算不了什么,对我而言,现在最坏的结果不过是损失一些声望罢了。”
“况且成王败寇,一时的输赢不过过眼烟云罢了,待我登顶叶家冠礼第一人之后,今日之耻,又有谁还会记得?”
“反正他也蹦
跶不了多少时间了,就让他自鸣得意,在跌落泥沼之前,沉浸在最后的短暂胜利之中吧!”
叶鹤也轻轻拍了拍叶真弯曲的肩膀,低头安慰道,“你也不必太过自责了,这件事的过错在我,是我小看这个废物了,轻信了他的伪装,给了他图穷匕见,趁势含血喷人的机会。”
叶泷冷厉的神情无比平静,他再次转身看向叶逸四人离开的方向,看着逐渐与叶逸四人聚在一起的叶潇等人,他冷厉的面庞上,突然十分诧异道。
“真是有趣!这叶潇也想跟我扳手腕不成?看来果真是冠礼大典即将召开,家族之中这些个隐藏起来的透明人,都开始不安分起来了吗?”
叶鹤病态惨白的面容无比轻浮,他阴鸷的眼眸微微眯了眯,充满玩味道,“家族本届冠礼,唯一勉强有资格插手主少与叶逸之间争斗的人,也仅仅只有叶飞、叶雄、叶云燕三人而已。”
“三人当中,叶飞自不必多说,他向来平淡低调,对族中之事置身事外,更不喜出风头,这想必也是主少有办法令他认输的原因之一;至于叶雄叶云燕两人,则在早年之时,与叶超俱为同窗,三人之间旧情颇深,自然不会在叶超受尽羞辱之后,贸然插手,得罪叶超。”
“而叶潇,不过区区一排位靠后的长老后人,虽然他的祖母在家族长老议会之中,站队族长一方,但究其根本,不过属于可有可无
的工具人罢了,我真的很好奇,既无背景,又无实力,他到底哪来的勇气,敢同时得罪主少和叶超两人?”
叶鹤慵懒地伸了一个懒腰,充满轻浮的嘴角微微翘起,又不禁讥诮道,“可悲的叶超!他若不是自作聪明地找叶真唱双簧,也不会被叶逸抓住话柄,污蔑他与叶真相互勾结,当众出丑,遭到戏耍羞辱不说,最终落得一个声名狼藉的地步,当真是自作自受!”
就在叶鹤兀自感慨之余,叶泷定神默默地观望着人群中的黑衣少年,他冷厉的神情之间眉宇微蹙,而后头也不回,突然淡淡地询问了一句,“云涛被你派去请执法队了吧?”
面对叶泷的询问,叶鹤病态惨白的面容阴冷一笑,而后微翘的嘴角挂满玩味道,“果真什么也瞒不了主少,算算时间,他们也该到了!”
感受到叶鹤无比自信的神采,叶泷蹙起的眉宇微微舒展,终于缓缓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