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麻烦你了,小童。”张月充满了感激,她始终记得丞童不喜欢豆浆里放糖,交到丞童手上时还特意说:“没放糖,我知道你喜欢喝豆浆原本的味道。”
丞童接过那杯豆浆,有些凉了,说明张月一早就买好了这些。
而现在才7点,凉成这样,至少是1个小时之前买到手的。
可见张月挣扎了很长的时间才决定回来学校。
丞童共情了张月的处境,她感到很难受,却也不知道还能如何帮忙。
等到一起上课的时候,张月坐在丞童身旁非常认真地记录着老师所讲的内容,丞童打量着她,忍不住悄声问道:“你真的决定就这样算了?”
张月看了丞童一眼,然后,默默地点了点头。
丞童虽然觉得窝火,但张月自己都放弃的话,她身为局外人也只能选择尊重。
3
其实仔细想想,丞童觉得付衡是给过她机会的。
说来也实在是可笑又可悲,他那样高高在上,视他自己以外的生物都如蝼蚁、尘埃,自以为给了她机会,她就应该感恩戴德。
偏偏丞童不擅长低头。
更不擅长,明辨黑白。
那天结束了全天课程后,张月希望丞童陪她一起去刘友刚那里消假。她之前都是在电话里请假的,这次回来正常上课,也得当面说一声才行。
丞童当然不会拒绝,哪怕那会儿已经吃完了晚饭,时间不算早,教学楼早就黑了,再加上丞童和刘友刚发生过冲突,但还是陪着张月一起去找人。
“他现在还会在办公室吗?”丞童问。
“我发消息给他了,他说他特意等我消个假,系里最近查得严,假条不能缺太久。”张月知道丞童为了自己和刘友刚闹过不愉快,在进了教学楼后,她说自己去一楼的导员办公室,丞童在大厅里等自己就好。
丞童点头答应,她的确不想和刘友刚见面。
等张月独自前去后,丞童就在一楼大厅里的长椅上坐着。
头顶的灯坏了,附近整个区域都非常昏暗,丞童打开手机想要复习一下课堂内容,忽然听后身后传来脚步声。
她以为是张月,转头说道:“怎么这么快——”
声音戛然而止。
站在丞童面前的人是付衡。
丞童警觉地站起身,她后退几步,和他保持出距离。
付衡不以为然地笑着问:“怎么这个时间还在教学楼里?”
丞童认为自己没有回答他的必要,转身就打算离开,付衡却在她身后不疾不徐地说了句:“张月,她在刘友刚的办公室里吧?”
仅仅就这么一句,足以让丞童重新回到付衡面前,她强忍内心的愤怒,但语气里仍旧泄露出了警告的意味:“她在哪里和你无关,离她远点儿。”
付衡失笑道:“你为什么要这么生气?我说错了什么吗?”
丞童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不用装糊涂,就目前学校里的风言风语你也应该有所耳闻,谁都不是傻子,付衡,你不要欺人太甚。”
付衡俯视一般地打量着丞童,此时此刻,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玩味,视线仿佛是湿滑的刀刃,缓慢地游走在丞童全身。
他看人的表情都令丞童感到生理不适。
“别生气。”付衡的唇边始终挂着得体的微笑,他向前走近一步,略微弯下腰,眼睛紧紧地盯着丞童,“你是我最好朋友的女朋友,我们应该和睦相处才对,不然,宋烁夹在咱们两个中间是会难办的,他最近很苦恼你迁怒于他,这可显得我罪大恶极了。”
“整件事都和他没关系,你不必把他拉出来做挡箭牌。”丞童保持着理智,“他是他,你是你,他和你并不是同样的人。”
“你确定吗?”付衡像是听到了非常有趣的笑话,他侧过身形,示意身后的会议室,“你难道不想看看宋烁现在正和谁在那里吗?”
丞童错愕地蹙起眉。
付衡的笑意更深,“恐怕你以为的宋烁,只是你以为而已,最了解宋烁的人,还得是我。”说罢,付衡直起了身形,他朝着不远处的会议室走去,轻轻地推开门,露出一条刚好可以看清屋内光景的缝隙。
丞童本不打算理会的,可她像是受到了付衡的蛊惑,竟鬼使神差地探头打量门缝中的景象。
尽管会议室里光线微弱,可还是能看到其中有身影,桌子的碰撞声格外暧昧,丞童甚至听到了宋烁的声音,他似乎察觉到门外有人,竟是问了声:“付衡?”
站在门口的付衡不动声色地回应他:“放心吧,只有我在,我替你把风呢。”
紧接着有女性的呻吟声响起,但很快就被扼制住了,像是被手掌捂住了嘴巴。
丞童不敢置信地看向付衡,他神色得意、邪恶,令她不寒而栗。
门缝里的声音像水一样,忽然溢了出来,不像是哀哭,也不像是嬉笑,丞童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些可怖的声音,她退缩了,逃一般地从付衡面前跑开。
她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回到寝室的,就连张月也回来时,她也十分恍惚。
“我突然有些不舒服,就先回来了……”丞童解释道:“对不起,我没有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