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这话一出,三位厨子的面色缓和了不少。
“这位厨娘尽管用就是,我们也想看看你何等本事,能被县尉大人请过来。”
“见笑了。”林文茵淡淡回道。
说罢便同贺弃一起走向那破败的灶台,丝毫没有怨气,一声不吭地先打扫起来。
林文茵拿来桶和厨房里的抹布,仔仔细细地冲刷着灶台的台面。
贺弃则蹲下身子去看锅底,拿干柴试了试,烟囱是通的,可以正常使用。
他就顺手把火生了起来,随后起身接过了林文茵手里的活。
林文茵拗不过他,只好交给他做,冲他感激的笑了一下,看了眼厨房正中摆放的食材,转身去拿。
府里的三位厨师虽然嘴上面上不再显露出什么,心里还是瞧不起林文茵的,总觉得她做不好。
因此,趁林文茵去挑选食材的时候,一个劲儿地偷看。
厨房里有不少林文茵平时根本接触不到的食材,就算是县城里最大的店里也够呛买的到。
她眼神亮了亮,伸手想要取过来,却被最年长的厨子给拦住了。
“我说你这丫头片子怎么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这么贵的东西,你做坏了可怎么办?!”
林文茵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吓了一跳,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睛。
贺弃“蹬”的一下站了起来,紧张地吞了吞口水,眉头紧锁了起来。
林文茵无奈叹口气,轻声回他:“不用便是了。”
她原本只是觉得新奇,不让用就罢了,只是普通的鸡鸭鱼肉她也能做出花来。
林文茵只是挑了只鸡鸭鹌鹑和里脊,又拿了块顶漂亮的猪五花肉,剩下的便是些常见的蔬菜。
她细细想了想,顾正泽在她家住那么久,自己竟然都没做过红烧肉给他吃。
正好今天是个机会。
厨房里没有她的围裙,也没人给她,她就找了根绳子做襻膊,把袖子束起来。
贺弃把锅底的火候控制的很好,林文茵也不用操心,一心专注在做饭上。
若是对于不喜欢做饭的人来说,做一顿盛宴绝对是费力费心的苦差事。
但林文茵不一样,她很喜欢,甚至是享受把各种食材变成美味的过程。
前世她一有空就呆在厨房,一做起饭来就痴迷地不得了。
此时她一人照顾所有的流程,但还是有条不紊,熟练至极,三位大厨都不禁被吸引了视线。
“这……这小姑娘真有两下子啊?”
其中那位最年龄的厨子吸了吸鼻子,就着厨房里飘的的香味吞了吞口水。
“怎么?你觉得比不上了?”
最年长的厨子满脸怒气,摔了手中的勺子,语气沉沉地说:“闲着没事干就去干活,府上这么多人等着吃饭呢!”
年轻厨子瘪了瘪嘴,不敢再说话了。
“我出去透透气,你守着。”
扔了勺子的厨子摘了围裙转身朝门口去了。
贺弃忙了一顿,看着林文茵的动作心生崇拜,只觉得眼睛都要移不开了。
林文茵抽空看了眼他通红的小脸,以为是被火烤的,微微皱眉,有些心疼。
“贺弃,你不用再守着火,去找口水喝,看你脸红的。”
贺弃听她这么说,瞬间回神,有些羞愧地低头,结巴道:
“好,好……我出去,出去一趟。”
说罢他便起身,有些荒张地离开了。
林文茵忙完了一切,只守着锅就好了,她松了口气,锤了锤酸痛的肩膀。
贺弃一口气跑到了厨房院子里的水井边,拿瓢舀了点水,一手拿瓢,一手往脸上抹去。
冰凉的井水贴在脸上,他才觉得火辣辣的感觉平复了些。
本来夏天就热,又在火前坐了这么久,脸上不热了,嘴里却干的难受。
他顾不得太多,捧起井水就往嘴里送去。
水井的边缘建的很高,贺弃又瘦,再加上天黑,他往那一蹲,不仔细看真发现不了。
那个先出门的厨子没看见他,一时忘了收敛音量,震惊开口:
“什么!下药!”
正在喝水的贺弃不敢动了,立马蹲的更隐蔽,竖起耳朵开始听。
春来赶紧凑近厨子,“你小声些!”
厨子低头皱眉不再说话了。
春来继续道:“县尉大人说,这是县丞大人要求的,只是往饭菜里放点让人春心萌动的药,又不是些害人的药,你这么害怕做甚?”
厨子有些为难地开口,“可,我听说那可是京城来的贵人,要是真怪罪下来……”
春来神秘一笑,“你也真是的,今天这院里不正好来了一个外人嘛,既然是个小店里的无名小卒,用完没了,也不可惜……”
他的话点到为止,厨子却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这……”
“怎么?你家的婆娘和孩子不都指望着你呢吗?你要是不愿意,后果就只能你承担。”
春来眼尾上挑,尽显邪魅,眼神让人心里生寒。
“是,我明白了!”厨子定了定神,答应下来。
春来把一包药交给他,最后嘱咐道:“这是药粉,遇水即溶,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