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跟荷香姑娘说也无妨。”姜玥绾目光轻轻落在她身上。
荷香仰起下巴看人，表情就像在说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来。
连一个丫鬟也能如此轻视他们。
小竹气得要撸袖子，还是被小翠死命拉住才勉强拦着。
姜玥绾却好似混不在意，嘴角的弧度甚至都没变过，“月光锦素来宫中娘娘都少有，只是有句话我得说，否则上次的事又要发生。”
“上次的什么事？”
“荷香姑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你们家姑娘的经抄完了吗？”小翠不冷不热地提醒了一句。
荷香脸色瞬变。
上次那么惊险，她怎么可能忘掉！不仅把人吓出一身冷汗，还丢脸丢大发了，想到鹤山寺时随着周如柳被一起带走，她就羞愤不堪。
“这又跟这次的事有什么关联！我看就是你们想要月光锦吧，找借口也不找好一点的。”
姜玥绾深深看她一眼，把荷香直接给看心虚了。
“荷香姑娘忠心为主，难道愿意看见你家姑娘声名狼藉？要知道松进府上的好东西，向来是老夫人先看……”
有些话点到为止就好，说多了反而给人一种刻意的感觉。
姜玥绾说完就走了，丝毫不拖泥带水。
她这个态度让荷香不想信，也不得不信了八分。
荷香意识到此事的严重性，连忙去告诉了周如柳。
“她说的话你也信？肯定是骗你的，白莲花嘴里哪有能信的话。”
周如柳一脸不屑地放下毛笔，柳眉粗成川字，不舒服地揉着手，嘟哝，“毛笔真难用，要是有圆珠笔就好了。”
荷香很是不解。
“姑娘，圆珠笔是何物？”
周如柳心虚道，“就是一种奇特的笔，写起来比毛笔快多了。”
荷香没有怀疑，她已经习惯了自家姑娘嘴里，时不时蹦出来几个稀奇古怪的字眼，至于姜玥绾，自然是她姑娘说得对。
就不该信。
瞧见周如柳似乎在整理账簿，但是翻了一点就不耐烦地丢到一边了，她迟疑，“姑娘，这账簿咱们时不时应该好好看一看？”
“虽说将军给了不少银子，可这账簿上的赤字看着也太吓人了，支出和收入根本不明确。咱们也看不懂，不如还是找个能算的懂帐的人来吧？”
“不行！”周如柳当即否决。
她心里是有傲气在的。
这件事既然被她周如柳揽了下来，那怎么能照别人帮忙？
荷香缩了一下，“那咱们还是自己看吧。”
周如柳更加沉默了。
她是个文科生，对数学一窍不通，看了这么久数字，整个人头晕脑胀，也不想自己一个人再看下去。
想了一会儿，反正帐应该已经填完整了。
她干脆把账簿收起来，“不看了，你把院子里的下人都叫过来，我要再加几条制度规训他们。”
姜玥绾和小翠小竹两人走在回形长廊上。
小竹还想着刚才的事，有些犹豫和气愤，“潇湘馆的人也太过分了，竟然拦着我们不给进！不过小姐说的话，经过方才那一遭，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相信。”
姜玥绾笑了一下，“以周如柳倨傲的性子，定是不会信的。”
“那小姐方才为何还要那么说？”
“给她个机会而已。”姜玥绾意味深长道，“机会我给了，抓不住那就是她自己的问题了。到时候闹出了事，罪责自然也不在我身上。”
姜玥绾让人放出消息，说周如柳大包大揽掉府里所有的好东西。
不仅是她这里没有，老夫人院里也没有。
文姑把下人们议论的话转告老夫人。
后者当即冷哼一声，把佛珠拍在桌上，“她如今当了家，气性大的很！修儿虽宠爱她，可将军府如今还轮不着她当家做主。你去把潇湘馆那个找来，就说我要问她话，顺便把姜玥绾也叫来。”
姜玥绾是最先被叫过来的那个。
老夫人对她出奇的和颜悦色，不仅一来就让她坐，不像以前那样让她站一会儿才懒洋洋赐座。
还把自己为数不多的大红袍给她泡来喝。
“记得你喜欢红茶，尝尝这个。”老夫人的笑在小翠等人看来惊悚无比。
这还是那个老夫人吗？
姜玥绾端过茶杯抿了一口茶，笑着迎合了一句，心里却很讽刺。
她根本就不喜欢红茶，整个将军府恐怕除了小翠和小竹，就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她的喜好了。
不过这样也好，不为人知才能出其不意。
等了好一会儿，周如柳才姗姗来迟。
“老夫人，我厨房里做了糕点，特地带过来给您尝尝。”周如柳看到姜玥绾后，脸上的笑顿时僵住。
手里递过去的食盒也停在半空。
老夫人收敛笑意，冷冷淡淡地吩咐文姑，“拿来瞧瞧。”
文姑接过食盒打开，映入眼帘的是极为精致的糕点。
颜色金黄金黄的，散发着淡淡的椰香。
姜玥绾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糕点，含笑询问，“周妹妹的手真巧，怪不得老夫人从前天天夸。这糕点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