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丽趁机将苏忆扶了起来。
苏忆也看清了,眼前站着的竟是战念北。
不知道怎的,明明这次不是在生死攸关之际,但是她看到战念北出现的时候,鼻腔竟涌起一阵酸涩。
也许是太久没见,也许是在她最无助的时候,他又及时出现。
反正不管是什么原因,苏忆觉得自己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还要更开心能见到他。
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身后炙热的目光,战念北转过身,走到苏忆面前。
她刚才被踢倒在地,身上和脸上沾染了尘土,脏兮兮的。
战念北心疼不已:“苏姑娘,你没事吧?”
“有点……痛。”
战念北一听,皱起眉头,转过身去看着木塔:“是你打的她?”
木塔已经站起来了。
他是北骥人,虽然他心里也不服战念北,但是心里还是忌惮他的。
“战将军,是……是,是这女人跑来我家多管闲事。”木塔指着苏忆说道,“她,她还趁你不在城里,擅作主张,办了个什么学堂,骗人去。”
“学堂是本将军授意苏姑娘办的,为的是给羌城的孩子提供一个学习的机会。你不领情,你不让自家孩子去就算了,竟然还敢教训苏姑娘?”
木塔一听,脸色都变了:“将军……将军……我……我不知道……”
“来人!带走!”战念北一声令下,两个士兵立马上前,将木塔押下,准备带走。
“将军!不要!饶命啊!饶命啊!”木塔哭喊着求饶,“我再也不敢了!我不敢了!”
纱丽的妈妈突然冲上来,抱住木塔:“不要带走我的男人!求求你们不要带走他!”
纱丽见状也害怕得哭了起来,都怪自己不好,如果不是她要去学堂,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她跪在苏忆面前,恳求道:“苏老师,求求你原谅我阿大吧!”
苏忆刚开始有些不解,她不明白木塔在家里什么都不做,还总是打骂她们母女俩,为什么她们还要为他求情。
后来想起,就是到了千年以后的现代,她也时常看到一些家暴新闻,虽然长期饱受家庭暴力,但是女人就是不愿意报警,总是相信他会改的。
她想纱丽的妈妈应该就是这样的想法。
而纱丽还小,她只是单纯不想失去父母。
但她们都不知道男人就是狗改不了吃屎。
现在说着不敢,转身关起门估计对两人又是一通暴打。
先把她们分开,其实才是明智之举。
她强忍着痛,抚摸着纱丽说:“放心,将军不会将你阿大怎么样的。他只是想要教训他一下。每个人做错事,都要接受惩罚。”
纱丽却想到,要是将军惩罚了阿大,阿大回来后估计就会将这股气双倍奉还在她身上,她更加害怕了。
“是我做错事了,苏老师、战将军,你们罚我吧!”
几人正僵持着时,一辆马车停在面前,马车里传来如银铃般清脆的声音:“发生什么事了?怎么都堵在这里?”
刚才战念北远远看见苏忆有危险,便先驾马前来,公主的马车和一行护送的队伍才刚赶到。
战念北走到马车前,拱手回道:“公主请稍后,末将正在处理,很快就能通行了。”
马车的帘子被掀了起来,一位打扮华丽的女子走了出来,站在马车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一众人等。
羌城跟京城完全不一样。
她忍不住四处张望,对每一个人、每一件物品都充满好奇。
她指着被士兵押着双手的木塔,问:“这人犯了什么事?”
“回公主,他刚刚因为殴打妻女和当街殴打无辜百姓,末将正要将他收押监牢,等候处置。”
公主在人群中扫了一眼,看到了浑身脏兮兮,还捂着一只胳膊的苏忆,问道:“他打的可是你?”
苏忆不知道这位女子是什么来历,但她看战念北对她恭恭敬敬的,而且喊她公主,难不成是当朝公主?
战念北不是回京领赏吗?怎么带回一个公主?皇上赏了一个公主给他?
苏忆听到公主问她,回过神来,点点头说:“正是。”
公主算是明白了,她虽然从未见识过普通百姓的生活,但也明白这个男人不知遇到什么不顺之事,便拿妻女和柔弱的女子出气。
她不知道其他人家是否也会如此,女人就是有可能随时承受来自家中男人的暴怒。
但她在宫中见得多,以前父皇是这样,如今皇兄也是这样,虽然他们都疼她,从未罚过她。但每一次她犯错,身边的婢女和奴才就要受罚。
她每次都于心不忍,却又无力改变。
可是,现在这里是羌城。
是战念北说了算。
他说,他有罪,要收押监牢,那他就是错了。
“既然如此,赶紧带走吧!”公主发话道。
“是!”战念北应道,对士兵说道,“带走!”
公主转身,正想钻入马车,突然又直起身,转过头,指着苏忆说道:“你,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