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南枝都会去医院看望唐惜,也不知道那晚两人说了什么,举手投足之间,都十分客气,倒像是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
南枝提着礼品来到医院时,正巧看见路易斯往外走。
“路易斯,你去哪儿啊?唐惜呢?”
南枝真怕路易斯会想不开,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路易斯顿了一下,看了看南枝,犹豫了一会儿,低声说:
“唐惜这几天状态不好,对我也刻意保持着距离。我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心里难以接受,虽然她平时性格大大咧咧,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但越是这样她就越敏感……”
他说着,咽了口唾沫,看向南枝,“嫂子,你帮我劝劝她。”
南枝点了点头,然后道:“你放心,我会好好劝劝她的。”
路易斯稳了稳情
绪,转头匆忙离开了医院,南枝看着他慌乱的背影,眸子有些湿润。
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为了一个女人失措到如此地步,南枝感动极了。
只是她低估了路易斯的真心,自然也就不会预料到,几年以后,路易斯为救唐惜,只身犯险的事情。
病房里,唐惜守在窗前,头发凌乱,面容憔悴,明显是好几天都没有休息了。
两人来到隔壁的休息室,唐惜坐在椅子上,南枝握着她的手,竟发觉凉的厉害。
她颤抖着嘴唇,轻声开口:“枝枝,昨晚医生会诊,阿遂需要移植骨髓,我的骨髓和他的不匹配,但骨髓库也没有合适的类型。”
南枝紧抿着下唇,不知名的情绪涌上心头,却恍然想起了一个人。
“惜惜,你等我打个电话,或许他会有办法
帮我们。”
南枝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翻出手机便拨通了秦羽珩的电话,那头接听很快,应该是在休息。
“哥,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南枝很少有事求他,所以当她把唐惜的事情说清楚后,秦羽珩很爽快便答应了,但前提是让南枝尽快过去做检查。
南枝一咬牙,“好,我明天一早就去。”
挂了电话,也算是有了一丝希望。
路易斯折返回来时,手里多了一张银行卡,南枝只看了一眼,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唐惜,这是我攒的钱,现在交到你的手里。”
说着,似乎是怕她不接受,他又添了一句,“就当我借给你的,不放心的话,你可以写个欠条。”
有了媒介,更容易让人所接受,南枝拍了拍她的肩膀,“惜惜,收下吧。”
白纸黑字签字以后,唐惜接过银行卡,路易斯当着她的面,将借条夹进钱包里。
电话铃声打破宁静,南枝看着屏幕愣了一秒,随后走出休息室,才接听电话。
南怀仁带着谄笑的声音从那头传来,“枝枝啊,上次说的那件事,有进展了吗?”
南枝下意识朝屋里看了一眼,“爸,我现在有点事,还没有联系到艾瑞克先生。”
这话刚出口,那头取而代之,是南依依尖酸刻薄的喊叫声。
“南枝,你就是个废物,这点小事情都办不好,爸妈简直是白养你这么长时间了。”
听了这话,南枝脸色差到了极致,心里像是浇了一瓢油,怒火忽然地燃烧起来。
“好啊,既然你这么为爸妈着想,不如这件事你自己去办,也正好省得我浪费时间了。”
她说完,也不等那头作何回答,直接挂了电话。
南枝好像全身都在燃烧烈火,攥着手机的手不停的颤抖着,丝毫没有注意到,后侧方楼梯道里,路易斯早已将她刚刚的举动,录了下来。
晚上,南枝坚持留在医院陪唐惜,让一连几夜没合眼的路易斯回去休息,男人也没推辞,再三叮嘱后,出了病房。
电梯门开的一瞬间,路易斯顺势掏出手机,给纪商拨了过去。
“阿商,你老婆可能被南家给欺负了。”
他说着,将录好的视频发过去,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吩咐路易斯,找人教训一下南依依。
挂了电话,路易斯掏出钱包,抽出那张借条。
字迹娟秀,工工整整,他拇指在落款处摩挲了一会儿,接着三两下撕成碎片,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