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实木地板坚硬冰冷,夏妤柔跪在地上,膝盖处传来的疼痛,让她身子不由得躬下去。
可每次稍有弯曲,就会被人用荆条抽打,条件反射般再次支起脊背。
循环往复,无论是对精神还是对肉体,都是一项难以承受的折磨。
纪老爷子背对她而立,拄着的拐棍仿佛要把地板敲出一个洞来,“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你这么做,对得起纪家列祖列宗吗?”
老爷子气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想想自己的儿媳妇因为她,和纪商那个臭小子闹离婚,他就千般万般不愿意。
可架不住纪家和夏家之间,隔了一条人命,就看这个,他也不能不讲情面动家法。
纪商和南枝刚进
院,刘妈便一脸严肃的迎过来,“先生,太太,老爷子足足训了三个小时,去劝一劝吧。”
“知道了。”
纪商应声,刘妈叹了口气,带着甜甜去别院玩耍。
南枝刚要迈进去,手腕就被人攥住,下意识看过去,男人眉目紧缩,像是在隐瞒着什么。
“枝枝,你恨我也好,怨我也好,我只希望在爷爷面前,不要表现出来。”
好看的眸子眨了眨,南枝一把甩开纪商的胳膊,先他一步进去,“我知道该怎么做。”
压抑的大厅里,老爷子坐在沙发上闷声不语,管家端着茶立在一旁,生怕他急火攻心,一时间出了问题。
“爷爷,都这么大年纪了还生气,得不偿失啊。”
见南枝进来,管家恭敬叫了声“太太”,而后看向
纪商,得到示意后,悄声退了出去。
跪在地上的夏妤柔闻声抬起头,看见纪商时,下意识挪动身子过去,却被纪老爷子厉声呵斥住。
“站住,我让你动了吗?”
一双噙着泪水的眸子望过去,却在接触到老爷子狠厉的目光后,又将头低了下来。
“纪商,过来跪下。”
话毕,男人缓步上前,干脆果断跪在南枝面前。
“今天无论如何,也要给南枝一个交待。”
纪商抿了抿唇,“爷爷,我知道错了。”
“我纪家的儿媳妇,岂能让你们合起伙来欺负?”老爷子冷哼一声,“婚期规矩作废,不得昭告亲友贵客,不得戴取任何嫁妆,不得从纪家老宅出嫁。”
三不得,对于寻常人家不作影响,但对于豪门贵女来说,没
了身价财产,没了利用价值,婚后无疑是死路一条。
纪老爷子这是下定决心,要把夏妤柔给卖了。
夏妤柔一听这话,顿时就急了,也顾不得膝盖的疼痛,连跪带爬到老爷子脚边,求他收回这话,并再三保证,自己知道错了。
可是早知现在,又何必当初呢?
门口进来两个大汉,掺着夏妤柔就往外拖,凄惨凌厉的哭喊声由近即远。
自古以来,想嫁入豪门的女人数不胜数,却十有八九都是以这种惨痛结尾。
“南枝啊,你对我的安排,可还满意?”
老爷子看向南枝,语气里带着几分商议。
“爷爷,这婚,我还是要离的。”
倒不是她不懂事,只是这段婚姻,实在是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你要离婚,我
绝对不同意。”
纪商虽跪着,但一身傲骨,脊背挺得笔直。
纪老爷子踹他一脚,怒喝:“滚去祠堂跪着。”
雪,无声无息的下着,漫天纷乱的白,夹杂着细微尘埃,落入世间云泥。
南枝和甜甜窝在沙发上,听着灶炉里木柴被火烧出的“噼啪”声,又翻了一页书籍。
“妈咪,这个故事是什么意思啊?”
看着宋体印刷的“负荆请罪”四个大字,南枝将故事徐徐道来,一字一句说给甜甜听。
小姑娘歪头看着书上的彩绘,在故事的末尾,突然抓住南枝翻页的手。
“妈咪,如果爸爸也和故事里的人物一样背着树枝,你是不是也会原谅爸爸?”
南枝摸了摸她柔顺的秀发,“你还小,不是所有事情负荆请罪都可以原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