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旋转的楼梯往下走,尽头是一扇红木镶皮大门,推开进去,一眼望见的是极尽奢华的大厅,繁复的夸张灯饰发出冷冽的光亮,映着四面高高的酒架,在柔软名贵的地毯上,投下暗沉的阴影。
纪商从架子上挑了两瓶罗曼尼康帝,这酒入口香醇,又不轻易醉人,最适合小酌怡情了。
南枝坐在地毯上,怀里抱了个玲娜贝儿,就那么眯着眼,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唐惜说的没错,纪总斯文起来,倒真有种禁欲腹黑的感觉。”
纪商今天罕见的戴起了眼镜。
黑色半边框的,架在高挺的鼻梁上,那双狭长的丹凤眼在灯光的折射下泛着细碎明亮的光。
领带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解下来,衬衫领口微敞着,露出性感的喉结和白皙的
锁骨,隐匿在头顶的阴影下,神秘且幽暗。
鲜红色酒水注入杯中,接触到杯壁的那一刻卷起漂亮的浪花,他将其中一杯递给南枝,笑道;“她还说我什么了?”
“还说——”南枝轻轻摇晃着酒杯,嗅着独属于勃艮第红酒的香味,打趣道:“还说纪总腰细腿长颜值好,分分钟吊打嗨逅头牌欧巴桑。”
纪商倒也不恼,抬眼瞥了她一眼,眸底温柔,“你们的对话可真没营养。”
南枝笑笑不语,又给自己倒了杯酒,或许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又或许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一杯下肚,脸上就泛起了丝丝红晕。
纪商在她鼻尖点了点,大胆的目光隔着镜片,游走在她脸颊的红晕上。
玻璃窗前,情难自禁时,这抹红晕似曾相识。
南
枝耷拉着脑袋,秀发垂在脸颊,只剩下眼睫轻轻颤抖着。
“纪商,你明明不喜欢我,又为什么不肯和我离婚啊?难道是因为我长得好看吗?”
女人声音细软,戴着醉酒后的娇媚和稚气,她撇撇嘴,继续说:“我其实挺在意你的,在意你是不是喜欢我,在意你和夏妤柔的关系,在意你心里住着另一个女人。”
纪商,你究竟知不知道,有关我的每一个珍藏的秘密里,都写着你的名字!
男人目光微动,静静凝视了她许久。
“那你心里,住着人吗?”
南枝歪头想了想,握着酒杯的那只手在空中挥舞着,似乎是想到了谁,眉宇舒展,咧出一抹笑,“当然有啊。”
他双眉微微一皱,眼底的柔和渐渐消散。
“是谁?”
“
我才不要告诉你呢。”
南枝笑着扑在他身上,自言自语,“你知道吗,他不仅脾气臭性格犟,还死要面子活受罪,一张堪比冰山的脸从来都不会笑,就连——”
好像想起了伤心事,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哽咽,“就连我被绑架了,他也淡定的连眉毛丝都不肯动一下。”
听着她的描述,纪商不禁嘴角抽了抽,真有这么冷血无情的男人吗?
又或者,如此狠厉的男人,她为什么还要喜欢呢,有必要吗?
“那这个人,你喜欢吗?”
“喜欢!”她回答的干脆。
“即使对你不好,你也喜欢吗?”
“当然。”她喜欢他,是初见时就认定的事。
说着,南枝从他怀里动了动,纪商抽出被握住的手,环在她腰间,女人这才满意的
笑了笑。
纪商眸色愈浓,顿了顿,“那些照片是怎么回事,你真的整过容吗?”
南枝推开他抬起头,双手捧着他的脸往自己身前凑,似乎是想看清男人的神情,可就当纪商以为她准备告诉自己事情经过时,只听“哇——”的一声,腿上一滩污渍。
再次抬头却发现,南枝吐了。
她不禁吐他一身,还在他给她擦洗身子时,不停的捣乱,嘴里不满的嘟囔着:“哎呦纪商,你好吵啊,都吵得我睡不着觉了。”
哄她睡着时,已经是凌晨两点的时候了,纪商望着她温润的面孔,挪步来到书房。
望着电脑上,那张似曾相识却又不敢确认的面孔,他再度陷入沉思。
这些事,和她口中那个冷血无情的男人,会不会有着某种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