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的那桩大案,随着张斌和都睿德的死,也逐渐销声匿迹。
所有人都好似商量好一样,谁也没再提起过那件事。只是每每午夜梦回,南枝都会梦见,都睿德跳楼时,他的身后有一双无形的手,拥簇着迫使着他往前走。
南枝晨跑回来时,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门口,踌躇不前的傅晏舟。
自上次矛盾之后,她还是头一次看见他。
本想偷偷溜进去,却不成想还是被他发现。
“枝枝。”他出声喊她,见她停下脚步,忙追上去,“你还在生我气吗?”
南枝拿毛巾擦了擦汗,眼皮要掀不掀的,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傅先生来,难道只是想看看我还生不生气?”
“当然不是。”傅晏舟不习惯南枝这样的语气,“我姐姐知道你来了,想见你一面。”
雅典娜王妃?
昨
天晚上,南枝确实收到了一封邮件,邀请她参加国皇室音乐会。只是她人微言轻的,哪会有人邀请她参加这样隆重的比赛,自然是当作诈骗邮件,挪到垃圾箱里了。
“我姐姐说,她昨晚给你发了邮件,但没收到你的回复。”
南枝镇定自若的往酒店走,语气不自觉沉了沉,“我收到了,只是没来得及回复。”
“不用回复了。”
傅晏舟大步上前,挡在电梯门口,“今天晚上,我来接你。”
国的地盘上,亚瑟家族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从上个世纪欧洲工业革命开始,这个家族就一直活跃于上层社会,手握政权、商权、军权与官权,可谓是只手遮天的存在。
晚会七点整,傅晏舟的车子准时停在酒店门口,纪商和林悬飞烟城,南枝一个人无聊,索性提前百度了雅典娜王
妃的喜好,从衣柜里挑了套白色晚礼服。
车上,傅晏舟这一路就没闲着,电话一个接一个,都是鲁晴打来的。
南枝侧目看去,男人面色凝重,拧眉不语。
任刚挂断的电话响起,也没有一丝一毫想要接听的意思。
直至漆黑的夜空上,绽放出炫彩夺目的烟花,他挂断关机,精神高度集中,接下来这场晚会,目测不会轻松。
车子拐过南山公园,驶入一条街。
一弯新月划过精致的角楼,给高墙内洒下一片朦胧昏黄的光影。远远望去,那一座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像是镶嵌在夜色里一样,恰似一座金色的岛屿。
南枝对亚瑟家族的认识,还停留在三年前,被盛祈年从邮轮上救下来之后,她曾在他书房,看过这所宫殿的照片。
但如今亲眼看见,才明白什么叫天外有天。
车
刚靠边停,便有欢笑声从皇宫二楼的窗口里传来,乌泱泱的车海足有上百辆,望不到尽头。
高管富商进进出出,偶尔还能看见几个福布斯榜上的熟脸,低调的打着伞,生怕被狗仔媒体认出。
名利场的阵仗,大大小小南枝也见了不少,但今天才算是真的开了眼界,但凡在全球乃至世界上有头脸的人物,全都聚齐了。
台阶上的侍卫远远瞧见傅晏舟,小声对旁边的管家吩咐了句,管家急匆匆从侧门下来,脸上堆满了恭敬的笑意。
“傅公子,稀客。谢您赏脸,我们王妃见着您,一定高兴。”
傅晏舟送上准备好的礼物,“王妃在哪?”
管家朝后瞥了眼,“傅公子请跟我来。”
管家侧身引着往大厅里走,“傅公子、南小姐,王妃正在宽衣,还请您二位稍作等候。”
傅
晏舟淡笑颔首,“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宴厅里头比外面还热闹,价值连城的礼物堆满了几十张桌子,成百上千件古玩字画,金银珠宝,皆横条封着红贴,各式各样的吉祥话。
端坐在上首正中央的金雕椅,穿金龙云纹长袍的男人,就是盛祈年的父亲——盛万豪。
年近九十,满头白发,正捻着一串佛珠把玩。
有人上前向他问候,话不多,点头即可,地位高脸面足的,他才开口应一声。
深深凹陷的眼窝,丝毫没有上了年纪的浑浊,睿智而锋利如鹰,透着浓浓的精明世故。
忽然,男人猛地转头,在南枝仓促低头的前一秒,对上她的双眸。
四目相对里,一种强烈的恐惧感从心底升起,后背竟隐隐渗出一层汗来。
好在雅典娜王妃及时出现,才化解了南枝心底的不安和局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