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
他的心中蓦然一紧,紧接着一颗心狂跳起来,无数个念头在脑子中乱撞。
她去找盛祈年了?
路上有没有被盛万豪发现?
现在是否平安?
纪商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慌乱过,林悬闻声进来时,纪商正站在窗前打电话。
男人不安的来回驮着步,随着电话迟迟不接,眉头也愈发紧皱起来。
“纪总,用不用去把太太找回来?”
“不用。”像是皮球泄了气一般,男人放下手机,瘫坐在沙发上,低垂着头,有气无力的说:“想走的人留不住。”
一向自视清高的纪商,头一次在他面前露出这副神情,以至于林悬张了张嘴,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气氛有片刻沉寂,男人沙哑着嗓子开口,“有酒吗?”
林悬一怔,从冰箱里拿出一箱啤酒,放到他面前
,“纪总,您悠着点。”
“来,坐下陪我一起喝。”
纪商拿了一瓶扔过去,林悬稳稳接住,看了看酒,又看了看纪商,于心不忍还是坐了过去。
“纪总,自从来了国,太太就一心扑在盛祈年的身上,我看着都替您委屈。”
纪商开了罐啤酒,仰头一口气喝下,“过错在我,她不肯原谅我,我都知道。”
他怎么会不知道呢,南枝什么样的性格他再清楚不过了,就像这次,她不辞而别,不就是间接的告诉他,她想要离婚的决心吗?
纪商发出一声轻笑,“可那又怎么样呢,谁叫我喜欢她呢。”
一杯酒下肚,紧接着又补上另一杯,就这样不停的喝着,喝到吐了血,也不肯罢休。
与此同时,南枝一路小心谨慎,终于在天亮之前,到达了盛祈年下榻的酒店。
门口忽
然传来敲门声,盛祈年眸子一紧,快速从椅子上下来,轻手轻脚走到门口,待透过猫眼看清门外站着的人时,平静的眼底瞬间掀起波澜。
木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被人打开,紧接着一双手出现在眼前,南枝还未看清开门的人是谁,自己就被一股力量拽进屋内。
门“砰”的一声关上,南枝小心翼翼抬头,就见男人浅褐色的眸子里,闪烁着猛兽似的光芒。
“你怎么过来了?”
从他严峻的表情里,南枝能清晰感受到他压抑的怒气,强扯出一抹笑,“偷偷溜出来的。”
面对着她的玩笑,盛祈年语速倏然冷下来,“南枝,我不是让你——”
“阿祈。”她猛地开口打断他的指责,“四公子被暗杀的消息我看了,我担心你,我怎么可能心安理得回烟城去?”
南枝眼角开始
泛红,眼底的血丝也慢慢扩张,几乎瞬间眼眶湿润,竟控制不住的哭出声来。
“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就像三年前,你担心我一样。我怕你出事,怕你也像四公子那样,甚至怕你——”
这话没说完,南枝只感觉腰间缠上一双手,紧接着自己撞进一个宽阔温暖的胸膛。
盛祈年原本还气愤难言,可当看见南枝哭泣,那颗心莫名的软下来。
他下巴抵在南枝头顶,深吸了口气,无数话语都哽咽在嘶哑的喉咙间。
“枝枝,不是我非要让你走,只是凭我现在的实力,不足以保你周全。”
他双手抵在她肩膀上,而后分开,“夺嫡这条路漫长而凶险,四哥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所以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落入盛怀恩或者盛万豪的手里。”
急切的声音里,充满了苦口婆心的
关怀之意,他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给南枝最安全的保障。
“所以枝枝,给纪商打电话,和他一起回烟城。”回到那个属于你的地方。
“可是,阿祈——”南枝焦急反驳,“如果我能保护好自己,你会让我留下来吗?”
“不会。”盛祈年浅褐色眸子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不想让你冒一丝一毫的风险。”
南枝自知理亏,耷拉着脑袋,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着衣摆。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谁都不肯先退一步,末了,盛祈年叹了口气,开口,道:
“枝枝,听话,回去吧。”
一想到这么好的女孩,竟被自己连累遭人追杀心惊胆战,他甚至以死谢罪的心都有。
南枝抿了抿唇,刚想点头,口袋里的手机发出震动。
“太太,纪总喝酒胃出血了,不肯去医院吵着要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