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祈……”
雅典娜王妃躺在血泊中,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去喊他的名字。
盛祈年手中的枪掉落在地,他步伐踉跄,布满血丝的双眸里满是惊讶与复杂。
在他的记忆力,雅典娜王妃一直是温柔端庄的存在,如大姐姐一般,在这个局势动荡不安的王朝里,呵护他平安长大。
可是现在,那个先他一步长大,替他遮风挡雨的大姐姐,就要不在了。
“王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你和南二叔真的是一伙的?”
实验室温度低的厉害,雅典娜王妃的身子,已经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了,苍白的肤色下,衬得满身伤痕更加刺目。
“阿祈,我后悔了,我没有伤害南枝,没有伤害她。”
女人噙着泪水,望着盛祈年不停的摇头,“我承认也曾怨
恨过她,若不是她和她的母亲,我也会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可是你知道吗——”
她猛的咳出一口鲜血,滚烫的温度染红洁白的裙摆,盛祈年刚想将她搀扶起来,就听女人继续道:“别费心了,我知道活不了了。”
“王嫂!”
声音像是从齿缝里钻出来的,莫大的无力感从心底升起,他想改变这一切,可却又无能为力。
“南枝说的对,心存善念才能活的长久,以前我被仇恨盲目蒙蔽双眼,直到亲眼看见南二叔做实验的画面,才后知后觉明白过来。”
她扯开一抹笑,凝在嘴边的血迹使她愈发妩媚,“我不反对你的意愿,也不会再有人逼着你联姻了,阿祈,你终于可以做你自己了。”
这句话说完,她握着盛祈年的胳膊忽然垂落,缓缓闭上
眼睛的那一刻,她隐约听见男人撕心裂肺的哭喊。
“王嫂,我下个月就要成亲了,是那个你喜欢的姑娘。”
悲鸣随着最后一滴泪,落入乌黑的发丝中,空旷的实验室里,落针可闻,却再也没有一个人,会在他孤军奋战时,毅然决然站出来了。
林悬早早和海关打了招呼,所以从岛上到国一路畅通无阻,南柏鹤原本打算让南枝直接回南宫家,但建议刚提出来,就被纪商拒绝了。
“去加州克利夫兰医学中心。”
纪商紧紧握着南枝的手,一路上车流涌动,抵达医院时,陆璟舟已经带人守在门口了。
“我说阿商,你连夜把我从非洲拽回来,到底是受了多大的伤?”
陆璟舟穿着白大褂,双手插在兜里,悠哉悠哉的走过去,却在看到南枝的那
一瞬,脚步猛的顿下来。
“我靠,嫂子这是怎么了?阿商你们抢银行去了?”
陆璟舟虽嘴上不正经,但还是快速进入状态,给南枝做初步检查,可当他掀开被子,看到女人右胳膊上一整条泛着青紫色的血管时,顿时皱紧了眉头。
“快送手术室!”
医生推着南枝进去,他一脸凝重的看向纪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南枝躺在病床上,感受着身下的颠簸,她眼皮沉重,隐隐掀开时,就看到天花板上不断后退的白炽灯。
再一恍惚,似乎看到了两个人。
男人身着铠甲,一身正气,英姿飒爽,女人旗袍加身,舒眉柔眼,端庄妩媚。两人挽着手,站在廊道尽头,目光温柔的注视着她。
南枝想起身追过去,可是身体仿佛被灌了铅一般,沉重
的挪不开脚步,她努力的伸着手,试图让两人慢一点走,可嗓子里却发不出一丁点声音。
耳边是机器刺耳紧促的声响,护士看着急促下降的心电图,厉声提醒道:“陆医生,病人生命体征下降!”
“肾上腺素,一毫升准备!”
漫无边际的世界里,南枝痛苦的困在烈日下,周遭乱哄哄的声响她听不清,只能无力看着南婉宁和盛怀安愈走愈远。
就在她绝望之际,耳边忽然响起一道女声,温柔如水。
“枝枝,快回去吧,他们在等你呢。”
肾上腺素注射完毕,陆璟舟双手交叉,节奏有力的做些胸外按压。
一下,两下,三下——
成一条直线的心电图,忽然波动起来,心率快速上升,直至恢复正常。
“陆医生,病人心跳恢复,血压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