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消息的石磊急匆匆的赶到了手术室外,目光首先落在了沉默站在角落的发小身上。
“怎么回事?”
可张良就跟没听到一样,只是空洞的盯着自己的脚下,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气,而正坐在一旁安慰着悲懊啜泣妻子的张振东,也微微摇了摇头。
石磊的怒气瞬间上涌,他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猛踢了一脚旁边的垃圾桶,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响声。
“到底是谁干的?!!!”
声音中带着无法抑制的愤怒,脸色狰狞的好似即将弑人的猛兽,可很快,他就颓然的靠着墙壁坐了下去,眼睛通红的盯着手术室的方向。
走廊中的空气犹如凝固了一般,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压抑的抽泣声时断时续,像是被扯断的弦,每一声都刺痛着张良的耳膜。
张振东夫妇的脸色苍白而忧虑,眼神无助的看着进进出出的医护人员,仿佛能从他们的表情中读懂手术室内的情况,尤其是张妈妈,她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生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格外漫长,每一秒都像是度日如年,一家人默默的祈祷着,希望手术能够顺利成功……
等待是如此的煎熬,只有寂静和担忧交织在一起,让这个狭小的空间弥漫着无尽的哀愁,三个半小时后,手术室的灯光终于熄灭,紧张的气氛却并未消散。
主刀大夫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手术室,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但看到围过来的家属后仍是尽职的讲述起病人的情况。
“患者脑部受到重击的位置骨质比较薄弱,造成了颅骨骨折并引发了颅内血管破裂,引起颅内出血,我们成功找到了出血点也采取了相应的措施,但患者的情况仍然不容乐观,主要是出血的位置比较麻烦,可能需要先进icu观察几天”
“如果患者的生命体征能够趋于平稳,伤势没有继续恶化,那就算是度过了最大的危险期,其他的问题可以慢慢解决”
当张振东夫妇听到女儿还未脱离危险期的消息时,内心最后一道防线被冲垮了,泪水顺着张妈妈的脸颊滑落,她的身体如同被抽空了一般,软软的倒了下去。
“蕙兰,蕙兰!”
“妈!”
“婶!”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本就因为担心张淼而有些心力交瘁的几人一大跳,张良和石磊心急如焚的看着被张振东抱住的张妈妈,好在一旁的医生上前检查过后确认没有大事,只是由于悲伤过度引发的自身保护性昏厥而已。
“先带家属去休息吧,病人还得大概半个小时才能出来”
“爸,你带着妈去透透气,我跟石头在这等着,水水出来我给你打电话”
张振东这位年过半百,早些年也经历过大风浪的男人此时也有些六神无主了,在听见儿子的话后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等到父亲推着母亲离开,擦了下眼睛的张良本能的想要抽根烟,可马上就想起了这里是医院,只好使劲咬了下嘴唇,现在只有疼痛才能让他暂时保持住头脑的清醒……
鲜血缓慢溢出,他不声不响的将嘴里的铁锈味咽了下去,眼睛紧盯着手术室,他必须先看一眼妹妹!
“知道是谁干的吗?我要弄死他!”
石磊低吼一声,他一定要弄死那个王八蛋!将他碎尸万段!
“不知道,警方调了事发地附近的监控,行凶者戴了头盔无法确认面容,摩托车也没有悬挂拍照,他们正沿着逃窜路线追踪他的下落”
张良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表述的清晰一些,同时他也在用即将沸腾的大脑思考着整件事,张淼的性格一向大大咧咧,很少与人产生矛盾,到底是谁下了这种死手?
这么做的目的真的只是因为张淼得罪了人吗?
还是说,冲着他来的?
“抱歉,打扰一下,我知道现在说这个很不合适,但你们的住院费预缴的有些不足……
一名小护士脸色纠结的走到近前,她是真不想在这种时刻来打扰家属,可没办法,这是她的工作……
“我去交,你守着等水水出来”
两人也没有把气撒在她身上,石磊强忍住胸中无处发泄的怒气,拍了拍张良的肩膀,接过护士手中的单子下楼来到了缴费处。
“交多少?”
坐在玻璃后方的那名穿着白大褂的女人扫了一眼递进来的单子,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交多少?你们他妈的让我来交钱然后问我交多少?我特么交满!”
这个态度一下就激怒了石磊,他啪的一声将银行卡拍在了台面上,可他太用力了,又没有注意放在窗口前的密码盘,导致尾指碰撞的瞬间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咔嚓声……
“草!”
连连甩了两下右手,石磊本就涨红的脸色此时已经快滴出血了,周围的人包括那名负责收款的女人全都懵逼的看着这突如其来的情况。
——
张淼被推出来了,头部被厚厚的纱布包裹着,脸色苍白如纸,张良凝视着妹妹憔悴的面容,嘴唇微微颤抖着,却发不出一丝声音,他紧紧跟随着推床,一路抵达icu门口,才被护士拦住了脚步。
“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