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想法总是在变的,他今天也是忽然联系我的。”欺骗小姑娘让我良心不安,但为了上楼,我只能选择撒谎,“要不是他告诉我他在这里住院,我又怎么可能知道他肾衰竭末期的事?”
阮软见我连江少虞肾衰竭的事都知道,便彻底打消了对我的怀疑。
有阮软带路,安保人员没再拦着我,而是放任我上楼了。
江少虞的病房在六楼。
阮软走在我前面推门进去。
江少虞闭着眼,静静地躺在病床上。
看着他毫无血色的脸,我心里生出几分怜悯。
几个月前还意气风发的人眨眼间就变得骨瘦如柴,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听到动静,江少虞缓缓睁开眼,“怎么去了这么久”
他话说到一半,注意到跟在阮软身后的我,忽然愣住,而后猛地从病床上坐起来。
“笙儿,你怎么咳咳”
刚说出几个字,他就剧烈地咳嗽起来。
见状,阮软赶忙过去扶住他,轻轻地帮他拍肩膀。
“我没事。”江少虞拂开了阮软的手。
阮软眼里划过一抹失落,默默地把手收了回来。
我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心头暗暗叹息。
喜欢上一个注定不会有结果的人,阮软以后想必还会吃不少苦。
江少虞调整好情绪,这才看向我,“笙儿,你怎么知道我住院的?”
我回道:“易安昨天来医院看到你了,我就让人帮忙查了一下。”
江少虞了然,“昨天看到他我就有些不安,没想到这事还是让你知道了。”
“你得了这么严重的病,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不想让你担心。”江少虞有些无奈,“我原本还想着我要是死了,就让家里人跟你撒谎说我去国外发展了,这样你就不用为我的死难过了。
“可没想到,我的事还是让你知道了。”
我有些心酸,问:“医生说你还有多久可活?”
“情况好的话,半年吧。”
情况不好的话呢?
这话我没问出来。
因为知道他回答我的只会是更糟的答案。
我心里难受,走到病床边,“怎么忽然就这样了?”
“其实很早之前我就察觉到身体不舒服了,只不过当时没放在心上。后来来医院检查,就已经是末期了。”
“没办法可以治愈了吗?”
“有,前提是能找到合适的肾源。这两个月我爸妈一直在四处寻找合适的肾源,但都没能找到。”
我道:“我帮你也去打听打听,要是有合适的,我就通知你。”
“好,谢谢。”
我在病房陪江少虞聊了好几个小时,等他累得睡着了,我才起身下楼。
阮软送我下去,走之前细心地替江少虞掖了掖被子。
看着她对江少虞的细心呵护,我不由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过去我对顾景淮也是这般无微不至。
只不过顾景淮从未将我的感情放在眼里。
如今江少虞对阮软,亦是如此。
走到楼下,我看着身侧干净乖巧的小姑娘,开口道:“如果你喜欢他,最好说出来。
“江少虞看起来玩心重,但其实是个很迟钝的人。你如果不告诉他,他或许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你对他的心意。”
阮软身子僵了僵,用手机打字:「我不需要他知道。」
我问:“你没想过跟他在一起?”
阮软局促地紧了紧手,「没想过。」
「我配不上他。」
「他不可能喜欢我。」
阮软一连打了三句话。
我安慰她:“没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每个人都是最好的自己。不论结果如何,凡事总该试一试。”
阮软垂下眸子,「告诉了他,我和他可能连朋友都没得做。」
「像现在这样守在他身边,对我来说就已经够了。」
她说是这么说,但我清楚她肯定是不可能只满足于此的。
我也曾倾尽所有地喜欢过一个人,清楚地知道面对喜欢的人时会有多想将对方占为己有,多想光明正大地站在对方身边,让他承认自己的身份,让所有人都祝福我们。
但阮软的感情问题是她自己的事,我不好说得太多,最终还是止住话头,跟她说了再见。
回到公司,我便动用了手头所有的人脉帮江少虞寻找肾源。
夏如许听说了这件事以后,也托人帮着四处打听。
然而几天过去,我这边始终都没有找到和江少虞匹配的肾源。
期间我时常去医院看他,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每次去医院看他,江少虞的身形都会更消瘦几分。
看他这样,我心里也是不好受。
这天开车回公寓的路上,我脑子里全是找肾源的事,一不小心就追尾了前面的汽车。
我车的车头被撞得变形,对面的车尾灯也被我撞烂了。
见状,我连忙下车,准备道歉。
刚下车,就见谢宴辞也从前面的车上下来。
我没想到被撞的车是谢宴辞的,原本慌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