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重所能想到的办法不多,何况在被束缚还用不了技能的情况下,细细默数了遍系统里外的一切,他灵机一动,唤出道具栏,找到了他许久未动的东西。
曾经在火焰山游戏里高高矗立的一块铁盾,分量着实不小,取出的一瞬间足够碰撞发出巨大的声响,吸引周拟过来。
尝试了几次,终于成功了。
铁皮撞击墙壁的声音穿透几个楼层,地面似乎都抖了抖,可惜过于响亮——它不仅吸引了周拟,还轻而易举吸引了另一个。
“厉害啊,这么快就找到了?”假周拟从迷茫疯癫的状态里惊醒,侧耳倾听。
“看来我们也得快点了。”他叹了口气,拽下呼吸器长长的管子,一路拖到了王强的床铺旁。
……
周拟敏锐地察觉到严重的方位,干脆利落顺着扶梯一路而下,不一会就找到了那块足够醒目的挺立盾牌。
他更诧异严重竟然能被塞在如此狭窄的地方,小得大大超乎了他的预期。
手指弯曲,周拟控制着力度扣响石板边缘,确认严重的状态无恙。
“你没事吧。”
“我没……周拟,你先别动。”
严重的声音闷闷的,带有细微的回响,仿佛隔了层什么。
“我脸上有个东西。”
确认除此以外没有威胁,周拟没由着严重浪费时间,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扒开石板。
严重的脸上挂着一个呼吸器。
“你。”周拟感到不解,“你为什么会……?”
“我醒来时就这样了。”
严重的眼里闪过的一丝无助,周拟便不再问,心有灵犀地将他手上的绳扣解开,顺便要求先别摘下呼吸器。
待全部解好后,严重揉搓了一下酸痛的四肢,站定稳了。
“对不起。”他沉重地开口,“又让你救了我,麻烦了。”
“唉。”
经历了许多故事之后,周拟全不把严重的道歉当回事,反而无奈地摇头:“是我该说对不起。”
“我真是把你害惨了,严警官。”周拟朝上层的楼梯探头,“现在说这个不是时候,趁他还没来,你先找地方躲起来。”
“不行。”严重当机立断地拉上周拟,“要跑一起跑,我不当逃兵。”
周拟甩开他的手臂:“你不是逃兵,因为你本来也逃不出去。”
“两栋楼连着,你身为谎言游戏的参与者,根本没机会跑到那边去。”
“我不想让你掺和我自己的事。”
严重上下打量了周拟一阵,语气里透着些不可置信:“……你以前是这样的吗?”
这样舍己为人,这样语调和善…简直好得有些让人错愕。
严重两只手抓住他的肩膀,小心翼翼地检查了一下:“你在那边发生什么了?怎么变成这样子?”
“我以前是怎样?”周拟口气一变,不爽地回应道,“如果是我不小心对你太好了,也麻烦你现在别浪费我这点仅存的善心。”
“呼。”严重松了口气,“这次对了。”
“严警官,你要是执意想和我开玩笑,不如直接去死。”周拟说,“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就算说了要放我们走,我们也跑不出去,最后还会被他用别的鬼话拦回来的,你不懂吗?”
周拟的话刚说完,楼上就有了另一个周拟的声音。
“哟,谁不放过任何一个人啊?”
周拟反应很快,迅速推了严重一把,给他推下了楼。
严重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他听了周拟的话,决定先下去找个好地方苟着。
“犯规了,不是十分钟?”周拟站在楼梯口,堵住了要下来的假周拟。
“嗯嗯嗯嗯。”假周拟乐出声,脚下的步子依旧没听,他衣冠整齐,头发又被自己梳好了,笔直地朝周拟走去,“你不知道全副本最会说鬼话的就是你自己么?”
假周拟朝旁边打量:“诶,严重呢?刚才你不是在和他说话吗?”
周拟向后退了两步:“你不知道有个东西叫语音输入么?”
“哦,那是我误会你了。”假周拟礼貌地欠身,没有边界感地向前逼近,“你都知道我的目标不是他了,干嘛不自己去躲?”
“不公平吧。”周拟双手背后,“怕严警官一巴掌把你拍死。”
“周拟玩游戏可没有公平一说啊。”假周拟挥挥手,失落的情绪溢了出来,“没意思,很无聊,低俗,没有内涵。”
“但我都叫周拟了,正好就喜欢玩这一招。”
他拍了拍手,踉踉跄跄的行尸便从楼上缓缓下来。
“说好的,没找到就是你死,你偏要把他藏起来,我也没办法了。”
王强像一具行尸晃晃悠悠地走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朝着周拟的后颈下力,顺着蜿蜒的白骨用掌侧狠狠敲上去,周拟吃痛地叫了一声,拧作麻线扯着神经的酸痛要把他的皮骨翻了个面,好像挤虾线一样剔除骨头。
王强张开嘴,他那尸体早就被雾熏得不成样子,黑齿黄舌,散发着股股恶臭,似乎已经等待了很久,白色的雾气顺着他的口腔涌出,整个空间都充溢着满满的混沌的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