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优秀政治领袖,是尽可能全力的化解矛盾,平衡势力,想办法制定出完善的律法,保证各个阶层和睦相处,平稳发展,而一个混蛋政治领袖,则是简单粗暴的对外转嫁内部矛盾,找个不顺眼的让大家去恨他,自然而然忘了在家里掐架了。
文帝就是前者,而刘闲明显就是那个混蛋。
现在浑然没有拍着胸脯在军臣面前那副豪爽,面对着麾下成群的地主佬儿,摊着巴掌,他一副无可奈何,自己都信了的模样唉声叹气,捶足顿胸的重复着。
“没错,加赋,每亩地加收一斗二分,一共八百万石,做为给匈奴大单于的贡赋!”
“岂有此理,去年还仅仅有一百万石,今年却长到八百万石,这些胡狗简直欺人太甚!!!”
从自己粮仓往外拨粮,谁不肉疼?听着刘闲的解释,这低下好几十号云中大地主,家族的族老头头顿时叫骂成了一团儿。
可这还没完呢!就在他们愤愤不平乱成一团中,还是那副哭爹喊娘的模样,刘闲又接着抛出了俩炸雷来,炸得他们耳朵嗡嗡作响。
“而且今年布贡也增加到八万匹,我云中还得出丁随他们去辽东东征,给匈奴人作为炮灰前导部队,攻打扶余人的山城。”
“岂有此理!”
本来加粮税就够说了,还得出布还得出丁,几条要求真是把这些地主老财命根子按地上狠狠踩了两脚那样,挨得最近的云中城老土着尉远浑然忘了刘闲没来之前,他吃里扒外装孙子的模样,义愤填膺中干脆狠狠一巴掌抽到了自己大腿上,龇牙咧嘴都咆哮了起来。
“这些胡狗要骑到咱们汉人头上拉屎了不成?”
“秋收前出发。”
好家伙,刘闲这叫说话大喘气啊!他这补上的一菊花,直接让刚刚还争吵得沸反盈天的地主老财全都静了下来。
治世和乱世区别是啥,打仗误不误农时!之前又是加税又是征布的,虽然让人肉疼,可也仅仅是肉疼,可这秋收前发兵,却是实实在在刀砍到了大动脉上。
没有足够的人手收麦子,万亩良田都是空的,再成熟的麦子也只能烂在地里,今年若是欠收绝收,明年再多地也熬不到秋收得挨饿饿死,没有充沛的粮食供应,更别谈什么贸易繁华,文明昌盛了,金子能当饭吃吗?
“将军,这匈奴人要不给咱们汉人活路了!”
又是第一个脸色狠下来,尉远阴沉着老脸重重一抱拳,而此时也顾不得什么本省挂和外来户矛盾了,也是阴沉的向外瞄了一眼,靠着刘闲政策,才当上地主的生产大队长老李头李虎含干脆压低了声音,对着刘闲抱了抱拳头。
“将军,咱们毕竟是大汉的子民,现在他匈奴人不仁,也坏不到咱们不义了。”
“现在匈奴对咱们还没啥防备,趁着匈奴人和东面东胡打仗,咱们也给他们一刀,就用咱们云中的铁骑,出阴山,直导他龙庭,到时候这塞外,就是将军您的…………”
“给他们一刀?拿啥给,凭你们?”
早就等着发飙了!眼看着一帮地主佬儿对匈奴人的仇恨被成功点燃,刘闲吐沫星子直接飞溅在了老李头脑门上,喷得他老脸都一愣,紧接着又是手指头嘚瑟的指了一圈儿,指得那些面面相觑,老脸发黑的地主头们,征北将军是气急败坏的嚷嚷着。
“老李家和老尉家,春天为了谁早先开渠浇地,现在闹出来四条人命了,还不依不饶的,大有打成世仇的迹象,你们老王家和老赵家也是,闹得不可开交,乃翁管你们这些破事儿就已经一头糟了,不说咱们凸出塞外,四面八方都是匈奴,就凭你们这一个个耗子扛大枪窝里横的主儿,乃翁拿啥打匈奴?”
酒没白喝,拿了刘闲的好处,军浑然不知道中,当了刘闲的云中公敌了,有他这么个外敌竖起来,本来还觉得自己一肚子理的各个新兴大地主,各个村佬里正,年岁加一起都能到三皇五帝的老头子们,被刘闲个毛头小子一边口口声声自称你爹,一边训得好像孙子一般。
训斥中,老家伙一个个闷头做不得声来,只顾着看着自己一双丝绸鞋,本来龇牙咧嘴的田间地头矛盾,现在也没人敢提出来了。
谁再敢翻旧账?外敌在前,你敢窝里横,那就是外通胡贼,破坏大汉云中郡的团结,第一个拿了你,都没有人出头求情的。
不过也不能把属下这些新兴地主阶层逼到崩溃,毕竟刘闲还得靠着他们支撑统治,云中的一半儿天是他们支撑起来的,骂完了,传达了外敌压力,刘闲语气又缓了过来。
“本座和那匈奴左贤王军臣据理力争,这才争取到只征召五千精锐跟着匈奴人出征的结果,其中云中边军出战兵两千,剩余三千郡兵由你们各镇各家出,辎重辅助,本将军还是从匈奴人那儿调。”
云中才三十来万人口,还得除去一部分已经在服役的边军,调走三千壮年郡兵,其实已经影响秋收了,但是,总比刘闲刚刚阴仄仄一副要尽余夫,全民皆兵出战来的轻松,让这些新兴地主头子们无不是松了口气儿。
打一棒子给个甜枣,给个甜枣还得再打一棒子,老李头他们才放松下来,刘闲又是把桌子拍的咣咣作响了。
“粮赋布赋回去都给乃翁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