凃永刚回到家,刚进门,妻子柳眉就吓得站了起来,惊叫道,“永刚,怎么回事?谁打你了?”
凃永刚没接话,扔掉手里的公文包,走到沙发上一屁股坐了下去。
“说话啊……我去拿药……谁啊?没王法了这是?”柳眉匆匆跑去隔间将药箱翻出来,到了沙发旁坐下,从药箱里翻出纱布,红药水,棉签。
“李安然打的。”凃永刚沙哑着嗓子,整个人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李安然?谁啊?你离这么远我怎么给你上药?过来点。”
凃永刚将身体略微斜了一下,“正华公司就是他的。”
柳眉涂药的手一抖,“正华建设?你封的那个?”
“嗯。嘶……疼。”
柳眉憋着气,给男人上好药,随手将棉签扔进垃圾桶里,“我打电话给爸,没王法了吗?”
“他说了如果不解封,就要拿你们母子开刀。柳眉,这家伙是个疯子。”
“他敢!”柳眉此刻真的是柳眉倒竖,一股孽气上涌。
“他敢的。”男人说完这句话,软软瘫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柳眉伸出去拿电话的手一滞,随即坚定拎起电话,“爸,我是柳眉,永刚被人打了……”
听着妻子愤怒的声音,凃永刚微微撇过头,嘴角浮出一丝笑意。唉,还是这个火药桶性子,做事不管不顾的。
一大早,李安然就被孙慧清的叫门声惊醒,睡意朦胧中开了门,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婶,啥事?”
“啥事?你把凃永刚给打了?”孙慧清着急问。
“嗯?您怎么知道的?”李安然清醒过来。
孙慧清伸手在他身上拍了一巴掌,怒气冲冲,“你这死孩子,没事你去打人家做什么?现在好了,柳家老头一大早打电话来,要你去他办公室把事情说说清楚。”
“咦?凃永刚这个不要脸的,多大人了,还去告家长?哈哈哈哈……”李安然笑起来,摇摇头,心里暗道:这孙子真的不能小看,太特么阴了。
孙慧清见他笑,忍不住又打了一巴掌,“赶紧去洗漱,别让人家等。真的是一点不让人省心,一天不闯祸浑身骨头痒吗?!”
等李安然拿了牙刷毛巾出来,孙慧清想了一会,问:“要不要我陪你去?柳局长我是认识的,看在我面子上总归不好发作的。”
“不用,我又不是小孩。”李安然刷着牙,含含糊糊回答。
匆匆赶到国家工商管理局门口,没想到凃永刚居然拎着包站在大门外。
李安然在他身前停车,摇下车窗玻璃,探出头打量了一番,才说:“还去上班?也不怕丢人?”
“昨晚已经丢完了,还怕什么。”凃永刚面无表情回答。
李安然掏出烟递过去一根,然后自己也点上,眯着眼睛轻笑,“原以为今天应该是你家老头出面,没想到居然是柳部长。”
凃永刚忍着疼哆哆嗦嗦吸了一口气,这才叹气,“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一步到位,你直接和柳部谈吧。”
“嗯。”李安然从车里拿出一个信封交给他,“照片底片全在里面了,你拿回去自己处理。”
凃永刚伸手接过,拉开皮包拉链小心放了进去。
“问你件事。”李安然说。
“你说。”凃永刚仔细拉上拉链,下意识地拍了拍包,仿佛一颗大石在心里落地似的松了口气。
“你弟弟去哪里了?”
凃永刚没想到李安然居然问这个,抬头看了一眼,“出国留学了。”
“哪个国家?”
“阿美。”
“艹,官宦子弟就是好。”李安然骂了一声,将烟头弹到远处,“以后我公司那三个你不要再来往了,你单位的那个自己处理。管好裤裆的东西,我能发现,保不齐你家里的也能发现。”
“晓得了。”凃永刚推着自行车想要走,忽然回头,“谢谢。”
“以后别害我就行。”李安然挥挥手,一脚油门,车子到了大门门岗前。
柳局长办公室,李安然坐在沙发上,装出一副拘谨的样子。秘书给他端来茶,他也只是微微躬身,含糊不清说了一声“谢谢。”
等秘书出去,柳局长皱着那双浓眉,“别装了,昨晚打我女婿的嚣张劲头哪里去了?”
“他封我工地,我不打他打谁?”李安然梗着脖子,一脸的不服气。
“呵呵,打人就能解决了?好了,说说吧,见我要说什么事?”
好吧,就没一个傻的。
“解封工地,已经耽误一个月的工期了。”
“不行。”柳局长回绝得斩钉截铁。
“为什么不行?柳局,我是税少交了?还是员工工资少发了?就说雇佣员工数量吧,凭啥外资公司随便招收多少人都行,怎么家企业就不行了?这是宁与外人不给家奴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说话时候好好动一下脑子。”柳局长吹了吹杯子里的茶叶,呼噜噜喝了一口,还发出啊的声音。
李安然也学着他呼噜噜喝口茶,放下杯子,“注销正华建筑,然后到香江开一个,再开工,这样就没事了吧?”
柳局长继续喝茶,呼噜噜,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