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商摇头:“还不知道。不过苏姑娘追查的那间宅子,曾经是大长公主的,后来辗转到了一个外地商人手里,现在租下那里的是去年的探花郎李岩。”
虽说那个时候秦商人在边关,但因为有秦雨的关系,对京城的事情也不是一无所知。
提起大长公主,天晟帝落子的动作都收了回去。
指尖揉了揉眉心,一副痛苦的表情。
“按照现在的线索,跟大长公主的关系不大。”秦商还悠哉悠哉地喝茶,说:“按照调查出来的时间,近期失踪的六个女子事发之前,李岩就已经离开了京城。”
“近期?还有?”天晟帝敏锐地察觉到秦商言语里的奇怪之处,脸色更难看了。
“恩。”
秦商放下茶盏,点头说:“大理寺的肖明飞觉得这案子不简单,调查了这些年京城女子失踪的所有案例,发现这两年失踪的女子特别多,怀疑是一个人做的。今天一早让他们去核对了,如果是皮肤白皙的女子,那或许真是一个人所为。”
天晟帝这会儿也没心思下棋了。
“秦商,大理寺我交给你了。总能抓住一些人的小辫子。我不是要你将他们如何,只是不管怎么样,京城总该安稳一些。”天晟帝起身,看着外面晴朗天气,一时间有些气闷。
因为先帝一些举措没有做好,以至于天晟帝继位后许多地方束手束脚。
大长公主在他继位之处鼎力支持的情,他记得。
秦国公府这些年来在背后默默付出的一切,他也记得。
天晟帝现在只希望,别的地方乱也就罢了,大长公主和秦国公府还是不要对上的好。
秦商坐在后面,一颗一颗地捡着棋盘上的棋子,仿佛察觉不到天晟帝此刻的烦恼。
——
与秦商的惬意相比,苏云漪临时来参加的赏花宴显然更让人难以招架。
赏花宴的花帖是上午送到的,宴会时间就在下午。
反正苏云漪现在的状态也没什么地方需要梳妆,直接带着秦雨就往大长公主府去了。
大长公主爱花之名,京城皆知。
尤其是大长公主府上还有一处活水的湖泊,湖面有一半的面积种满了荷花。
每每夏日,荷花荷叶一大片,看过去很是壮观。
苏云漪在秦雨交了花帖后,跟着公主府的丫鬟往后面走去。
期间,这个小丫鬟还口齿伶俐地给苏云漪介绍着今天来了哪些人。
一路过去,苏云漪听得脑袋都涨了。
这家的夫人,那家的小姐。
还有谁家的少爷,谁家的大人。
要不说大长公主面子大,京城大半官宦勋贵都请来了这赏花宴。
“苏姑娘,前面便是赏花宴的花厅。”小丫鬟双手交叠在小腹位置,朝着苏云漪屈膝行礼,倒退两步,站在路边。
“多谢。”苏云漪道谢后,带着秦雨穿过月亮门。
走过一处假山,便听见前面开始传来说笑嬉闹的声音。
“听说那个人一直都戴着面具。你们猜,她是长得太漂亮了,还是太丑了?”
“肯定是丑啊!”有些公鸭嗓的少年音响起:“这么热的天气,戴面具戴手套。这要不是见不得人,至于把自己包裹得这么严实吗?”
“你这样倒也没说错。”先前问话的少女认可道:“不过,她好像真的是术士。我听说,她还把一个都快要死了的小女孩救活了。”
“她是术士也改变不了她也可能是个丑八怪的事实。真搞不懂,秦世子怎么还带着这么一个人来了京城?”
“说不定啊,是人家死乞白赖跟上来的。秦世子总不能大庭广众下把人赶走吧?”
站在假山后面的苏云漪和秦雨都饶有趣味地听着。
秦雨摇摇头,轻叹:“这些人果然是不了解我们家世子。”
还不能把人赶走?
他们从边关回来的时候,就有人真的想要赖上来。
世子直接让秦风把人一捆,直接打包送回对方家里不说,还绑在了对方父亲书房的门口。
“苏小姐,要不要我去教训他们?”秦雨没有看过苏云漪的脸,但她知道苏云漪戴面具的原因是因为毁容。
那个公鸭嗓少年一口一个“丑”,秦雨担心苏云漪听了会心里不舒服。
“不用。”苏云漪对于这些话压根不放心上。
这几个人说得难听,还难听得过奈河里那些不知道多少年的老鬼吗?
那里什么样的鬼都有。
有的生前是皇帝,是高官。还有的就是地痞流氓。
那些人挖苦起苏云漪来,那才真是一点都不留情面。
毕竟,苏云漪那个时候的死状确实特殊。
放奈河那么多鬼里,也难找出几个有苏云漪那么凄惨的。
“你们这么说,也太难听了点。人家才来京城,又没有做什么。再说,人家想戴面具就戴面具,想戴手套就戴手套,与你们有什么干系?”
娇气的女声响起,还带着些许傲气,说:“人家可是术士,到时候听到你们在背后这么说她,小心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比起教训,反而是这最后一句话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