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松摇头:“也不是。应该是路过的都会被算计,我们只是正好撞上了。”
李松态度不卑不亢,与旁边的奴隶对比明显。
秦商打量着李松,说:“你姓李?”
李松知道秦商的意思,笑道:“倒是不敢与皇家扯上关系。不过,我祖父叫李忠。”
“李忠?”
苏云漪听着两人的对话,有些好奇:“你知道?”
听到了熟悉的名字,秦商这会儿再看李松的眼神都多了几分复杂。
“你们家……”秦商见苏云漪好奇,又看李松似乎对这件事情没什么反应,便说:“李忠曾是我父亲帐下先锋,是个厉害的汉子。不过……”
“不过家里被牵连,九族死的死,发配的发配。”
李松接过秦商的话,倒是对这些事情不怎么在意的样子。
二十几岁的模样,哪怕脸上有刺青,五官看着也是清隽的。
只是皮肤粗糙发黑,看着多了几分沧桑。
“其实你们家若是有些准备,也不必被牵连。李先锋的军功也有,那时我父亲也在,你们……”
秦商其实与李松有过一面之缘。
只不过,那个时候的秦商很小,被母亲抱在怀里,在马车上见过与李先锋站在一起的李松。
再后来,李家被牵连下狱。
那时秦商的父亲老秦国公不是没想过出手相救。
偏偏那个时候边关告急,老秦国公要即刻领兵去往边关。
也是那一仗,秦家伤亡惨重。大雍虽然胜了,秦家却只剩下了秦商这一个独苗苗。
李松却是扯着唇角,笑容有些勉强地说:“祖父那个时候觉得我们家虽然被牵连,但应当不会有太重的刑罚。毕竟祖父身上有战功。可祖父信了当时的兄弟,以为一切都会好。等我们一个个被带去刺青的时候,都来不及了。”
错信小人,又被牵连。
让李家从此坠落泥潭。
“你……”
秦商皱眉,也没有说信不信,只是听到这个情况多少有些唏嘘。
李松却摆手,道:“这与秦国公府无关。祖父那个时候也不想连累了老国公,还担心老国公会不会因为他被牵连。”
当时李家被牵连的是一桩谋逆。
其实还是当年争夺皇位时候闹出来的事情。
将为首的皇子发配去了渭城守皇陵,主谋全都死了不说,九族也被牵扯在其中。
那是先帝在位时第一次发生皇子谋逆的事情,先帝震怒可想而知。
往后不是没有类似的事情出现,但因为儿子越来越少,加上这样的事情先帝也看多了,倒是没有如李家经历的那次一般狠厉。
“这些过去的事情还是不要再说了吧。”李松算是这群人里还能做主的,示意其他人带着胡商和汉子跟上自己,还不忘带上他们的骆驼和货物。
路上,李松告诉苏云漪和秦商:“半年前我和主子经过这里的时候,还没有茶棚。但是前面的落霞镇,我们却是听说过的。”
因为有个喜欢凑热闹,又经常嘴上不把门的主子。
李松几乎是跟着胡商寸步不离。
就怕他不小心说错话,得罪了什么人,到时候这个胡商的身份就等着被人狠狠宰一刀吧!
李松道:“主子经常走这一条路线,我们将香料和玉石带到京城。京城有好几家制香坊和脂粉铺都是主子供货。回去的时候再买上京城这边的丝绸和布匹再回去。这条路我们每年都要走两次。”
李松对秦商和苏云漪没有隐瞒。
他们商队上次路过这里的时候,恰好是大半年前。
那个时候还没有茶棚,但落霞镇却发生了一件耸人听闻的事情。
“落霞镇有个姑娘,与人有染,珠胎暗结……”
那姑娘的事情很快被家里人发现。
姑娘的父母极为震怒,据说是落霞镇有头有脸的人家。
出了这样的丑闻,全家都要在落霞镇颜面扫地。
逼着那姑娘问出孩子的父亲是谁。
但那姑娘怎么都不肯说。
“那户人家给姑娘灌下了红花,却怎么也落不下孩子。后来,派了家里的仆人去县里抓了一包落胎药。”
李松听说这件事情的时候,也吓了一跳,语气有些沉重地说:“落胎药喝下去,孩子依然在肚子里,倒是将那姑娘疼得满地打滚。”
“那家人用了很多办法,这个孩子怎么都掉不下来,反倒是把那姑娘折腾得都快不成人形了。因为这个关系,原本那家人想要隐瞒,可家中的仆人没有管好嘴巴,把这稀奇事跟家里人说了之后,很快落霞镇大部分人都知道了那姑娘身上发生的事情。”
到那个时候,与人有染,珠胎暗结都已经不再是事情的重点了。
让人说得最多的,还是那个姑娘怀的到底是什么孩子。
红花、堕胎药,甚至是让人用布勒住肚子,这样折腾,那个孩子居然还在腹中好好的。
“随着那姑娘的肚子大起来,她的父母也怕了。觉得那姑娘怀的根本不是个孩子。镇子上也开始有风言风语,说与那姑娘有染的不是人,所以她怀的也不是人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