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得一个二娘的名字,她家住在几百里外的一个小村子里,村里统共就那么二三十户人家,她自小跟村里的陈大廉定亲,十五岁成亲,两年后生下女儿陈月娥,在家侍奉公婆。
原本日子也还算可以,陈大廉去镇上帮工,每月能有大几百文钱,秋二娘有一手好手艺,她会做首饰,在首饰铺子做工匠,每月也能有大几百文钱,足够一家子嚼用,还能有些剩余。
不想月娥两岁时,陈大廉看同村的一位村民跑去京城赚了大钱,眼红不已,也非要去,这一去就是八年,头两年还总有代写的书信和银两带回来,随后几年书信越来越少,这两年更是一封家书都无,她在家中苦苦守着女儿和公婆过日子。四个月前,公婆相继过世,她卖掉家中田产带了所有银钱前来京城寻夫。
第一次出远门,到了京城包袱被人偷去,秋二娘求了客栈掌柜住下来,苦苦寻了半月,一无所获,还差点被赶走,幸得小贵人相助。
又在客栈住下,秋二娘继续在京城寻了半月,逢人就问可有认识一个叫陈大廉的清瘦男子,他离家时的确清清瘦瘦,浓眉大眼,模样不算差。
没曾经过两日还真被问住一个人,那是个四十来岁的刘姓老妇人,听她寻陈大廉就笑眯眯的说,“小娘子说的陈大廉我倒是认识个,不过模样可不是清清瘦瘦,挺富态的一个人,在我家隔壁开的首饰铺子,家中还挺富裕。”
秋二娘迟疑了下,也不清楚刘大娘口中的陈大廉到底是不是孩子她爹,可寻了有一个月,总算碰见这么一个叫陈大廉的,不去看看心里就不安生,遂说道,“劳烦大姐带我去一趟吧。”
“行,你就跟着我走一趟。”刘大娘好奇问,“你找陈大廉做甚?”
秋二娘苦笑,“我是带着孩子来寻我们当家的,当家的八年前来上京寻活计做,后了无音讯,家中公婆过世,只能带了女儿出来找人。”
刘大娘张大口啊了声,“这个怕是……”她犹豫了下,“小娘子,我同你说的陈大廉是有家室的。”
秋二娘愣住,“那,那怕就不是他了吧。”
“不过,我听说那陈大廉也是别处来的,家中的长子才五六岁,他娘子肚子里还怀着个,经常见她去铺子里头帮着算账甚的。”大娘越说面色越古怪,“这,小娘子要不要去看看?”
秋二娘又岂会想不出,她脸色发白,站在原地呆愣许久,“去,去看看吧。”总要去看上一眼的。
一路上,刘大娘看秋二娘脸色不太好,也不吭声,很快到了地儿,刘大娘指了指一家首饰铺子,“小娘子,喏,就是这家,我家在他边上卖包子的,我家包子可好吃了,要不你带几个回去,也好给你闺女尝尝。”见秋二娘死死盯着进门那人,大娘叹口气,“那人就是陈大廉,小娘子,你也别太伤心,不管如何,你都是大的,他后娶的那也只是妾,可不能便宜了她们。”
秋二娘却什么都听不见,眼中只有那男子,他长的有些富态,白白胖胖的,笑容和蔼,正朝着铺子里走,二娘泪流满面的喊道,“大廉!”
男人听见声响回头,瞧见二娘那一瞬间,脸色剧变,想要走过来,首饰铺子里走出一位挺着大肚的孕妇,那孕妇也长的白胖,穿金戴银,一身的绫罗绸缎,见着陈大廉站在门口,笑盈盈的道,“老爷,你怎么还不进去。”
秋二娘忽地大哭起来,凄入肝脾。白胖孕妇蹙了下眉,走几步挽住陈大廉手臂,“老爷,这是哪儿来的叫花子,怎得跑到这里来了,快些让人赶了去。”
“大廉,你怎么能这样对我!”秋二娘大哭,抖如筛糠,她踉跄几步走到陈大廉身旁,死死的抓住他的手臂,“这些年,你去了哪里,我带着月娥在家侍奉公婆,等了你八年啊,你,你……”她看着那孕妇,泪珠子成串的落下。
陈大廉死死咬着牙,“哪里来的泼妇,我不认识你!”
他另外一侧的孕妇脸色也是剧变,狠狠瞪了陈大廉一眼,转头跟秋二娘嚷道,“哪里来的不要脸的泼妇,缠着别人的相公,我同我家老爷成亲六七载都不曾见过你。”
秋二娘哭的连眼前的人影都看不清,只死死的抓住陈大廉,“大廉,你怎能这样对我,爹娘过世了,我带着月娥来寻你的……”
陈大廉盯着秋二娘脸上的胎记,想起那时候的穷苦日子,他还如何乐意,眼下只能不认账,“这位娘子,我根本不认识你,请你不要胡搅蛮缠。”
送人来的刘大娘看着这出大戏,惊的目瞪口呆。
“大廉,大廉,你随我去看看月娥吧,她整日都在念叨着找爹……”
“你这妇人,怎么跟泼皮一样。”白胖孕妇受不住,走到秋二娘身边拉她,“你快些走,不然我们就报官了。”
秋二娘什么都听不见,脑子嗡嗡作响,也不去管拉着她的孕妇,只死死的扯着陈大廉,耳畔忽然传来哎哟一声,她下意识回头去看,那孕妇倒在地上,捂着肚子痛苦的哀嚎,“老爷,我的肚子,好疼啊,老爷快救我,这恶妇推我,想谋害我们的儿子啊。”
陈大廉脸色大变,一把甩开秋二娘,慌张蹲下身抱住孕妇,“娘子,娘子,你没事吧,来人,来人,快去叫郎中,快去喊官差,这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