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有些不舒服,所以,所以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那也不能睡在贺哲的床上呀,滚,快滚。”女子挥着手,仿佛要挥掉晦气一样。
卧室的门前,傅临城已经走了过来,他漫不经心的瞟了一眼颜楚楚,然后向那女子道:“左边的柜子里有干净的床单,换了就是了。”
“哦。”女子原本不想罢休的样子被傅临城的随口一语就给压下了。
呵,他嫌她脏,所以,他要那女子换了她才躺过的床单。
颜楚楚艰难的走过女子,走过傅临城,也走出了卧室。
她没有看傅临城,只是垂着头捂着月匈口走向沙发,“柯先生,我租的房子到期了,可不可以让我在这里借宿壹夜,我不会打扰你与这位小姐的。”
“不行。”女子满脸的不耐烦,她与傅临城约会,无端的多出了一个女的,虽然是工人她也不喜欢,二人世界多好呀,那可以让她尽情的与傅临城做她想要做的事情。
颜楚楚依旧没有抬头,她甚至没有勇气看傅临城一眼,她害怕看到他眼里对她厌恶的眼神。
或者,昨夜里街道上遇到的那个小流氓也是那个拍她照片的人安排骚扰她的吧。
呵呵,目的就是让她走投无路的还是回到傅临城的身边。
那么,现在那个人得逞了,她真的回来了。
空气里突然间的静了下来。
静的连呼吸声也清晰可辩。
傅临城身上那淡淡的古龙水的味道轻轻飘来,可她,却再也没有了感觉。
有的,只是痛,只是无措。
他会赶走她吗?
会吗?
如果会,那她就只好再去顶楼的天台上熬过壹夜了,现在的她根本没有力气走更多的路,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已无家可归。
连着三夜,他都是换了不同的女人。
那就象是一种宣泄,更象是在告诉她,他身边从来也不缺女人。
那么,她的存在根本就是可有可无。
心慌的等待,等待他的答案。
心口痛的厉害,她冷的浑身发抖。
她在发烧,她知道。
“贺哲,你说话呀,你赶她走,我不想看见她。”女孩娇媚的软软的求着傅临城,她不喜欢颜楚楚的在场。
走吧。
看来她只能走了。
没有答案的答案就是让她再‘滚’一次。
唇角努力的弯了一弯,她想要留一个微笑给他也给这间公寓。
她不会再受伤的。
她的伤早已在她住进这间公寓的时候就注定了会让一颗心千疮百孔。
依然还是光着脚丫,那无声无息的脚步让她看起来更象是幽灵一样。
身后,傅临城的气息还是驻留在原地而没有任何的变化。
“贺哲,你真好。”看到颜楚楚自动自觉的向门前走去,女子终于松了一口气,然后两条手臂就挂在了傅临城的颈子上,“贺哲,抱我。”
真是大方呀,她还没有走出去,那女子就迫不及待的要傅临城抱了。
如果她不用捂着月匈口,她绝对会捂严了自己的两只耳朵的。
没有人理会她的离开。
傅临城没有追出来,也没有任何的挽留。
当她光着脚丫踏在走廊冰凉的地板上时,那举步竟是唯艰。
她走不动了,即使看着不远处的电梯也是那么的那么的遥远。
可她,还是想要去天台,到了那里,会有星星和月亮还有万家的灯火陪着她走过这夜的寂寞。
眸角,在地板上的影子缓缓移动时,竟是悄悄的湿润了……
这壹夜,所有发生的一切都仿佛是那壹夜秋端来时的再版。
只是这壹夜,她受了伤,她在发烧。
还有,留在公寓里的那个女人不是秋端而是又一个她不知道名字的女人。
可这些,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任她走出他的世界。
他压根就不想她回来。
是她厚着脸皮的硬要回来的。
赶走了的女人,却又回来了。
她这算什么?
其实不必他说,连她自己都瞧不起自己了。
月匈口已不止是刺痛,隔着薄薄的衣衫她已经感觉到了纱布里的粘绸。
那伤口,有血渗出来了。
她才想起,出院时开的药她还没有吃。
是了,不止是药,这一整天她根本就什么也没有吃。
颜楚楚不知道是怎么走到顶楼的天台的,只是当她看到眨着眼睛的星星时,她才发现她现在可以相依为伴的就只有星星和月亮了。
呵,培军,如果他知道她抛下他之后是这样的狼狈,他会不会笑她傻?
可她就是傻了。
身子一直在抖,她很冷很冷。
不想坐下去,于是,她便倚着墙壁靠着那一片冰冷仰望着夜空。
睡了一整天的她此时已经没有任何的睡意了。
不知道那女人什么时候走,也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再走进那间公寓。
因为,傅临城会赶她走。
回来真难。
她轻笑,可她还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