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杀人的朋友都知道,杀人不放火,就像洗澡不搓背一样,总是差些意思。
小孩爱玩火,大人爱玩水,白决两者兼爱,此时瞧着田中会社火苗涌起,激得小倭子人人慌乱,不由得心中愉悦,又连续穿街走巷,点了两处火,引得守卫四处奔走之后,正要离开,却蓦地转过身子,看向身后的小巷:“谁!”
小巷中,走出一个身着和服,头发略有花白的武士,这武士面色冷静,看着白决微微点头赞许:“小小年纪,明明杀伐果断,行事却又如此冷静,真难得。我叫船越文夫,忝为黑龙会拳术总教头,久闻‘津门白虎’功夫了得,今日总算见识了。”
船越文夫?精武英雄?
陈真都没回国呢,船越文夫直接来了?
真就一点剧情都不讲?一点脸都不要?
白决嘴角抽了抽,戏谑道:“我方才杀戮你的族人,你不恨我?不拦我?”
“火中取粟、敌众我寡,为求逃出生天,哪还顾得上什么手段?”船越文夫随即摇了摇头,“再说了,以你的功夫,我也未敌拦得下你,强行出手,反而是逼虎伤人,造成更大死伤。”
白决闻听此言,有些意外,眉毛一挑:“那你跟着我,又是为什么?”
“我是个武人,武人只讲功夫修为,不管国家争斗这种大事。”船越文夫认真道,“我所愿者,只想在有生之年,与九州高手公平一战,探寻武功修为的最高境界!白决你先前打败奥比音,我便知道你是个高手,这才远渡重洋来到九州,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你。你可愿与我公平一战?”
电影《精武英雄》中,船越文夫、机器猫藤田刚可谓是东瀛正邪高手的对立体现,一者只论武功、不论家国,一者不择手段、只求胜利。陈真与船越文夫的一战,也成了影史经典。
不过,白决经历这段时间的争斗,尤其是在得到纳兰元述的各家武学后,随着拳法精进,越来越觉得比之功夫搏斗,反倒不如自己精研劲力变化来得有趣,说句狂妄点的话,以白决此时眼界,什么招式没见过,东瀛空手道,也未必就胜得过津门百家拳法。
杀田中安野,不过是水到渠成,主要还是偿还霍元甲的情份。
此时身在日租界,危机未除,白决也不浪费时间,听到船越文夫的邀战,只是冷笑了一下,也不理会对方,数步疾行,翻墙过户,向着租界外疾行而去。
船越文夫见白决如此果决,半句废话也不讲,眼露赞许之意,轻轻一笑,跟着白决一路疾行,他虽已有四五十岁,却筋骨矫健,这一路追赶,竟是不落下风,两人一前一后,俱是当世一流的高手,胆大心细,视租界守卫于无物,未及多时,周围影响渐渐破败。
圣都之内,只有富人区与贫民区,此时来到贫民区,没了租界守卫,白决只觉得痛快无比。
自艺成之日,自己似乎还真没经历过这般长时间的追逐,虽不是飞檐走壁,却也是翻墙如平地,只如跑酷一船,身后有个高手追着,反而带来一种竞技的刺激感。
一连跑了一个多小时,两人这才来到城北郊外,四周荒草平原,晚秋冷风吹得人心神一清,分外舒爽。
白决止住脚步,看着身后气喘吁吁的船越文夫,笑道:“东瀛武术界第一高手船越文夫,跑这几步路,也会喘吗?”
“没办法,年纪大了,比不了年轻人的体力。”船越文夫摆了摆手,大口喘着粗气,回头笑道,“尤其是后面这个年轻人,脚步稳健、气息悠长,九州高手,果如过江之鲫!不知尊驾如何称呼?”
只见后方荒草之后,站起一张白决熟悉的面孔:“本官纳兰元述,久闻船越文夫一代宗师之名,久仰!”
正是白决多日未见的纳兰元述,此时的他,一身短打武袍,神情坚毅,英武非凡,见白决看他,便也颔首示意,眼神却一直看着船越文夫。
“哦?你听说过我?清廷的官员可不喜欢了解国外。”船越文夫有些意外。
纳兰元述抱拳一礼,神情尊重:“船越文夫,东瀛第一高手,不光功夫过人,而且武德丰沛,对对手总是留有余地,‘东瀛第一’的名头不是打出来的,而是被东瀛武术圈敬仰奉上的!晚辈也是武人,对前辈敬仰已久了!”
船越文夫连连摆手,客气了两句,看向白决道:“拳法无高下,人的境界却有,如今小友脱离险境,不知可愿与我公平一战?”
白决玩味地看了看纳兰元述,又看了看船越文夫,扭了扭肚子,松了松手指,几步走前,笑道:“这一路既躲不开你,那便打上一场罢!”
“慢!”船越文夫一手撑腿,一手伸掌摆手拦住要出手的白决,喘着气,“老人家跑得久了,气息不稳,年轻人要尊老,待我喘喘气再打!”
……
五分钟后。
白决伸手再起拳:“气喘匀了,开打!”
“慢!”
船越文夫扭了扭腰,“今天天冷,休息这一会身上发凉,待我老人家热热身!”
说罢,也不管白决同意没同意,直接就扭腰扭腰,热起身来。
白决笑了笑,收拳静看着这老头表演。
一旁的纳兰元述身在局外,冷眼旁观,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