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搞笑的一件事情是,少林武当两家上山时,明明是江湖正道最猛的两个门派,却言语和善,把白决看成同辈同修一般,言语里,仿佛自己和华山派一样,弱小可怜又无助,一起担忧野心勃勃的左冷禅。
而嵩山派这些人,以“大阴阳手”乐厚为首,却是手持五岳令旗,个个洗得白净、身着玄色长衣,背着嵩山长剑,挺胸抬头撅屁股,气势凛烈,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嵩山派势大一样。
“左冷禅确实凶横得很,不可看其坐大!”白决干脆地道,“五岳相距如此之远,并个什么派?无非是看中了其他四岳的名头,想占据五岳的地盘,偏偏又没有雄主心胸,只想把其他四岳驱之若牛马!左冷禅那是妄想!
左冷禅那厮,整天视其他四岳于无物,想打便打,想杀便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左冷禅是武林盟主!上次衡山城中,若不是忌惮嵩山势大,我岂会放虎归山,留下丁勉、陆柏的性命!”
见白决如此气盛,一听说嵩山派上山的派头,就直接动了大怒,方证、冲虚对视一眼,微微一笑,这个华山副掌门,江湖上盛传他武林多高,实际上却依旧难脱少年意气、冲动易怒、不足为虑。
方证慈眉善目地道了声佛号:“阿弥陀佛,江湖就是被这些个野心家,搅扰得片刻不宁。白掌门放心,我少林、武当两派定会支持白掌门,不让他的阴谋得逞!不过虽是如此,白掌门礼数还是要有的,今日游览华山已是不早,不如咱们这便回去迎接嵩山派的大阴阳手罢!”
白决从怀里摸出个木鱼,咚咚敲了两下,笑道:“就算江湖需要个武林盟主,那也得是德高望重之人才行。少林千年传承,向来执武林牛耳,为江湖第一大派,七十二绝技名震江湖,白决仰慕已久,若是方证大师坐盟主的位子,我绝无二话,若是左冷禅,哼哼……”
又是个盯上少林武功的贼子!
方证心里暗骂了一句,嘴上却浅笑道:“白掌门有此佛心,少林岂不扫塌相迎?藏经阁必当大开方便之门。”
冲虚在旁边笑了笑,也没说话,对白决对少林的推崇,似乎浑不在意。
……
“嵩山乐厚,拜见风师叔,祝您老人家福寿绵绵、佑我五岳!这是左师兄命我带来的贺礼。”
连枝堂里,风清扬坐于中间主位,看着嵩山弟子捧上来的一株雪参,表情平淡微微颔首,也不说话,递给了旁边侍立的岳灵珊。
“乐师兄有心了。”白决见对方张扬气势,也不废话:“嵩山派作为五岳之首,我白决是一向敬而重之的。不知道此次乐师兄手持五岳令旗,可是跟先前衡山城中一样,是来说华山哪位勾结魔教,要来灭其满门的?”
此言一出,堂中众人顿时神色一凛,想起先前刘正风的旧事来,当日若非白决先救下刘正风家人,又借神兵之利,先杀费彬,再败托塔手丁勉、仙鹤手陆柏,只怕刘正风一家就要被其屠戮殆尽,用于威吓四岳了。
想起嵩山派的霸道,四岳高手心念纷动,方证、冲虚对视一眼,嘴角微翘。
打起来!打起来!
乐厚面色一变,浑没想到白决这般不给面子,直接开嘲讽,心念转动间,却是手上五岳令旗高高举起,振声道:“正魔之别!当初我五岳剑派与魔教决斗,多少高手死于那些魔崽子的阴谋诡计?刘正风师弟误交匪类,犹不自知其凶险,有白师弟保他,嵩山派无话可说,毕竟其后果尚未显出,便也给刘师弟一条赎罪机会。莫大先生,你如何说?”
一身灰袍、面色愁苦的莫大先生闻言,脸上苦色更增了三分,低声道:“……我已命正风师弟闭门不出,他如今不出刘府,旧日交往,尽数断了。”
事实上,在场众人都有耳闻,说这半年来,刘正风府上时常有琴萧合奏,时不时还听到快意放歌的声音,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毕竟刘正风没有大肆公开,众人便也心知肚明,不去挑破罢了。
如今乐厚拿正魔大义说事,纵然当日衡山刘府之内做事霸道,顶多也是做事过份,与刘正风结交魔教长老之事一比,也不算什么了。
“好口才!难怪‘十三太保’中的十位高手来华山,以你为首!”白决赞道,“嵩山派十三太保,个个都是江湖一流的高手,与四岳掌门也只在伯仲之间,威名赫赫,如此实力,竟还有这般的大将之才,当真难得!唉,不像我华山派,大猫小猫两三只,风师叔岁数大了,没法动武,后辈弟子人丁单薄,我便是平日里做点事情,都要仰仗嵩山派的人了。”
乐厚眉头高高皱起:“白师弟此言何意?”
白决一拍手掌,便见林平之在前,陆大有、高根明两人一手持利剑,一手拖着个布袋,来到大堂中间,林平之向众人抱拳一礼,便令身后两人打开布袋,里面装着的,正是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劳德诺。
“这位劳德诺,据说是左盟主的爱徒,按辈份我也要叫他一声‘劳师兄’,不知怎地竟来到了我华山地界,被他们两个小辈以为是小贼,套起来打了一顿,今日物归原主,还请乐师兄将他带回去,如何?”
“!!!”
除嵩山、华山外,其余各派俱是一惊,这劳德诺是华山二弟子,虽然年老,辈份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