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自然正是金刀无敌王元霸本人,他身边王家骏、王家驹两个孙子侍奉着,身后还有三四个家丁跟着,径自坐到靠窗的桌子,面色不善地看向这边,白决背对着他们,倒是没被注意。
王元霸也是洛阳一霸,武功非凡,当初若是出手护林震南,青城派未必就能灭了福威镖局,这般人物,在寻常江湖客眼中,已是地位极高。
正在严姓短须汉子要羞惭跑开时,便闻一声苍老声音传来。
“呵呵,白二侠自然是神仙中人,可你王元霸开口闭口攀关系,白二侠若是听到,可未必会高兴……”
此言一出,王元霸面色一变,王家骏、王家驹更是气恼,当初林震南遭劫时,王元霸不想为了个外嫁的女儿得罪青城派,后来又厚着脸皮去攀亲,顺道想攀白决这个大靠山,极为江湖所不耻,他们明里暗里,早听过不知道多少风凉话了。
越心虚,越觉得这些话刺耳,王家骏眉头一扬,走向窗栏,怒骂道:“哪个没遮拦的,敢说我王家闲话!”
众人纷纷围了过去,白决本就是散心的,此时随波逐流凑栏杆前往下看,便见一个身形瘦高的老叟,用绳子缠着一圈竹筐背着,后面是一个头戴白色纱笠的身影。
王元霸见了皱眉道:“绿竹翁,这人是你的亲戚?”
那老叟闻言作揖道:“这是我的姑姑,今天带她一块出来见见世面,冲撞了贵人,失礼失礼。”
姑姑?
众人看绿竹翁苍老的身影,他的姑姑想必已有九八十岁,当即失笑,纷纷道老妇人失智,因此言语冒犯,让王元霸莫要怪罪。
王元霸想想绿竹翁乐律精熟,与洛阳城中文人权贵多有交往,便压了怒气,笑道:“那便不计较你这一次,外面天热,老人家体弱,莫被晒坏了。”
“贫贱之人,离日头远远的,受点晒算什么事?”那纱笠妇人冷笑道:“怕就怕有的人拼命想靠近日头,偏偏自己又没那么大本事,早晚把自己晒死。”
“你!”
王元霸怒火狂飙,旁边王家骏更是怒火烧心,平日里哪个江湖客敢这般无礼,此时见这个贫家老妇人敢这么说话,便什么也顾不上了,直接跃下酒楼就要打人,只是被那绿竹翁左拦右挡,不仅没伤到人,反而被竹条在身上划了几下,衣衫破烂。
白决在二楼看绿竹翁左倒右歪的样子,觉得有趣,忍不住笑出声,顺手从怀里拿出本《笑傲神雕》,翻到任盈盈的章节,一边看书,一边看着下面的纱笠女,旁边有人瞄到他书上文字,眼睛都看直了。
“哼!楼上尽是江湖豪杰,就没一个有侠义之心的,都眼睁睁看着他王元霸欺侮一个老妇人吗?”
纱笠女,自然就是日月神教圣姑、前魔教教主女儿、白决手中小说三大女主角之一的任盈盈。
外人不知她身份,此时闻言俱是身上不自在,行走江湖要的就是个面子,登时数人出面拦阻,王元霸此时恢复了理智,本也想要了结此事,不曾想那老妇人仗着年岁高,嘲讽个不停,只气得三尸神暴跳,直接跃下酒楼,披掌向绿竹翁打去:“绿竹翁,长辈犯错,我打你两巴掌,可算不得失礼!”
那绿竹翁左摇右晃,惊慌失措,他虽是日月神教的高手,此时不想展露武功,在王元霸手下,还真不能走多少回合,知道自家圣姑心意,绿竹翁向着二楼白决这边求救连连,五十多岁的老头子,在地上滚来滚去,状极悲惨。
白决本来想继续吃瓜看戏,看这戏如何收场,但低头看看手里的书,想想自己为什么来洛阳,不由长叹了口气,跃下酒楼,伸手抓住王元霸的手腕,浅笑道:“住手罢!”
自他跃下,王元霸便已察觉,但任王元霸如何躲闪、遮掩,白决那双手却如何都摆脱不开,眼中心里,似乎都被那随意抓来的手掌填满,惊恐之下被白决两只手在腕门上一按,整个右臂都酸麻一片,提不起力气来。
此时听到白决的罢手之言,正在应时,看到白决戴了个文士帽遮头发的形貌,登时怔住,随即眼睛睁大,惊恐得几乎提不上来呼吸,待看到白决沉静淡森森的目光从自己身上扫过,更是整个人都颤颤巍巍,几欲跌倒。
王家骏、五家驹早就跃了下来,此时见自家老爷子被白决抓住手腕,顿时扑了上来,掌使刀招,要逼白决放手。
“两个小畜生,要干什么!还不退下!”
见两个孙子上前挥掌,王元霸只觉得肝都吓得颤了,连忙喝止了他们,看着白决,强挤出一丝讨好笑意:“白……不对,二少爷,老夫……不对,我方才,实是为了维持您老人家的清誉,不得已才出手……”
白决看了他一眼,有些意外问道:“你识得我?”
王元霸低声道:“年节时,我曾去华山拜寿,虽未上山,却也从女儿那得知了二少爷的相貌,二少爷神仙一般的人物,极好分辨。”
身后,王家骏、王家驹本来被骂还有些不开心,听到自家老祖宗说这样的话,反应过来白决身份后,一时吓得后背冷汗,两腿颤颤,整个人站在那,都觉得不自在,但心里又忍不住去瞧白决,见白决与自己差不多大年纪的样子,又有些怀疑白决身份。
白决听了,忍不住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