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冷冽的松香越发的浓郁,谢月棠恍若置身于松林之中,洋洋洒洒地被迫承受了一身的冬日霜雪。
这具身子的敏锐程度终归不敌纪国的本尊,五感敏锐程度被削弱了大半,尤其是目不能夜视。
眼前黑漆漆一片,叫她只听得见沈南远粗重的气息,像是伺机而动的野兽,睁着一双幽黑兽眼,似在考量要从何处下口。
无端气弱,她下意识地后腿一步,咬着唇肉。
“……我不知道。”
哪怕耳畔是她的软语,也没能让沈南远怒火给消停下来,反倒是往里头加了一把柴火。
“你有什么不知道的!你心里清楚得很!”
她定然是晓得自己要去堵她,所以快他一步先跑路,现在也不过是因为陆安在场,所以才短暂地装作柔弱,哄骗他放人出去。
要是她但凡心念他一分,也不会当着他的面就对着别的男人投怀送抱了,她会不知他沈南远睚眦必报、心思狭隘?
分明是太清楚了,可偏偏还要踩在底线上,在雷区蹦跶着,次次用绣花针戳他软肋痛楚。
沈南远越想越气,大步上前,长臂一伸就揽着人压到了怀里,一边深嗅着她的发香,一边咬牙切齿地发问。
“谢月棠,我是不是太给你脸了?”
太骄纵她,所以才让她不把自己当成个男人了?
谢月棠被捂得快要窒息,双手撑在他坚硬的胸膛之上,夺得一寸呼吸空间。
可他却连半厘的地都不给她,手腕使劲将人又往下摁了几寸,恨不得嵌入骨头里,随时揣在心上。
她也恼了,如墨长眉一皱,嗔怒道。
“你发什么神经!”
自从陆安一出现,她满心满眼就只有纪国了,那种雀跃的心情叫她全然忘记了自己还是沈南远的妻子身份。
不过,从一开始她也没曾把自己放在那个位置上,因为她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她。
他应当喜欢的是夏甜那样的人才是,既然两相厌,那他管她的事情作甚?
语句简短,却字字如针如刀,向沈南远的心刺去。
霎时间,滔天的怒火蒙蔽了他的双眼,叫他气得发疯。
后槽牙上下摩擦得霍霍作响,他感受了一下口中的血腥味,压下喉咙涌上来的鲜甜。
“对,我就是发神经,我沈南远有疯子之名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要不是她日日气他,冷静沉稳的太子爷又怎么会失态?
可偏偏她还理直气壮、引起为傲,甚至不准许他发
火。
哪有这样的道理!
说罢,一个混着血腥味的吻就匆匆印下。
如同强壮之师横扫天下一样,风卷残云地将一切收入麾下,一言一行带着不容置喙的霸道强势。
沈南远双目赤红,手上的力气大得惊人,死死地将人禁锢在怀里。
他应该把夫妻之实坐实了的,省得她还有力气惦记别人。
反正他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美人在怀哪有不吃的道理?
如此想着,带着薄茧的指尖一挑,细细的系带就断了,露出一角的春光。
谢月棠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人,天生的逆骨,最讨厌被摁头行事。
他粗鲁的吻撞得她牙根都在酸疼,她本就不爽,感受着肩膀突然的冷意,更是心中骇然,眼底闪过惊慌。
她狠下心来,牙关一合狠狠咬在他舌头上。
顿时,口腔中充斥着鲜甜铁锈味,雪松淡香一下子就被压下去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沈南远吃痛,眉头皱得更加厉害,满脑子想的都是陆安那货一出现,她竟然连给亲一口都不肯了。
太子爷是个能吃苦的人,哪怕知道她下重手,偏偏攻势不退反进,不仅嘴上功夫了得,手上也不遑多让。
屋子里没有窗,空气湿冷
阴凉,背后是透骨的凉。
在边塞行军多年,谢月棠被冻得心生阴影,要是有选择,绝不会踏入冷寒之地。
如今他不禁将她囚困于此,更想要做不轨之事。
屈辱!
明晃晃的羞辱!
眼前忽然闪过谢母垂危时的一句话,“棠儿乖张桀骜,要找个能容你小性子的,恰好国师温和正直,若婚配与其,他定不会逼你,甚好甚好。”
再回想和沈南远自识以来,他哪一步没在处处紧逼?
先是借负债之名,将她框在了身边,现在又得寸进尺地想要插手她的事情了。
说什么妻,怕是他太子爷随意把玩的提线木偶罢!
谢月棠气得发抖,清亮水润的眸子里满是冷硬的决绝,她压着沸腾的气血和急躁的心跳,猛地将人推开。
素手一扬,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掌声清脆,响彻在不大的小黑屋里,更是戳在了沈南远的肺上。
“你无耻!”
他无耻?
沈南远气极反笑,他顺风顺水半辈子,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什么样的女人不肖想他。
怕是老天看他太顺,叫他折在了倔驴谢月棠身上,要好好磨一磨他锐气。
脸上火辣辣地痛着,沈南远不是爱吃亏的人,捏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