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月棠回想了一下,发现她在班师回朝前,都没有听见南晋有什么动荡的大新闻。
显然在此前,小可怜的计划一直都是默不作声的。
这也确实是他的性格,喜欢先暗地里慢慢蚕食,然后在某个时候冷不丁地爆出大新闻来。
让人惊讶错愕不已,但又会在回顾他发家史的时候,觉得理应如此,发出原来如此的赞叹。
只是谢月棠,怎么也想不到,见过两次面的小可怜,竟然对自己抱着那种心思……
他不仅把一国中最重要的传国玉玺给了自己,还把凤印也一起塞到了自己的棺椁之中。
还有平反……
她在军中浸淫了多年,都没能揪出叛徒,小可怜又是如何平反的?
那么,又回归最重要的一个问题上——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如果镇国将军不身死,就不可能为她做棺椁,修建陵墓。
而若有她在,她定然会护住纪国的国门,至少小可怜也不会在纪国的土地上,被尊称一句“圣武皇”了。
谢月棠总觉得自己忘了很多东西,记忆缺失的不仅仅是一点点。
不过这些问题,现在谢月棠只能压在心里。
因为就算知道了圣武皇是小可怜,而且小可怜曾经喜欢过她,可他们终究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阴阳两隔、生死
不见。
此刻,谢月棠对小可怜心情是极为复杂的,愧疚有之、怜悯有之、偏爱有之、感激更有之。
只是种种情绪里,她分不出一丝情爱给他,因为她所有的爱都给了沈南远。
沈南远才是活着的人,才是她爱着的人。
毕竟于镇国将军一生而言,小可怜也罢、质子也好,都只是见过两面的人。
即便两人没有生死两隔,有时间有机会见面,但他们的立场,都只会注定两人是对手,而不是情人。
副官带着小谢月棠回了营地,部下们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果酒,问她要不要喝一点。
副官本想拒绝的,下一秒就被小谢月棠勒着脖子给打断了。
“哎呀哎呀,喝点嘛,多大事,难得月色好,我高兴。”
“说起来,我袭爵后,都还没和大家好好喝一杯的,今天就给圆上吧,来,干杯!”
就算皇帝给了小谢月棠爵位,但其他高官心里是不爽的,她一直忙着应付上面,自然就疏忽了下面。
并且,她也打算好人做到底。
现在质子还没走远,要是她的部下们清醒着,难免晚上巡逻见着了人。她好不容易把副官的嘴给闭上,要是事情闹大失控了,就不好处理了。
大家喝酒,喝醉了才好!
在她的放纵下,很快所有人都酩
酊大醉,就连副官也都找了个地方睡觉去了。
一时间,营地里静悄悄。
小谢月棠举杯来到了河边,对着水中月邀约,亢奋地说了一大堆话。
只是醉得太凶,回去的时候,左脚绊右脚,啪叽一下就给以狗吃屎的姿势摔在了地上。
好巧不巧,脑门就砸在一块鹅卵石上,额角留了两滴血,小谢月棠疼都没喊一声,就这么趴着睡了。
“……”
破案了。
谢月棠扶额,她就说自己怎么不记得放走质子一事,原来是她自己作的!
果不其然,小谢月棠第二天起来,什么都不记得了,还在纳闷自己怎么睡在河边。
谢月棠跟着一行人,抵达封地后,就感受到天空传来一阵强烈的吸力,视线一阵恍惚,再睁眼时,已经离开了梦境。
她以为已经醒来,正想起身,却发现自己被牢牢地束缚在一个小天地里。
入目是一片的黑,鼻息间有浓郁的龙涎熏香的味道,浑身冷得打颤。
第二层梦境!
谢月棠伸手,触摸到了天花板,察觉出盖在她头上的,像是木头样的材质。
只是无论她怎么想破开,上面盖子都纹丝不动,显然是被钉死了。
整个空间大小,刚好只能容下她一人。
这使得她很快就想到了棺椁,不由得心尖一跳。
下一秒,像是要印证她的猜测般,外面响起呜咽哭嚎之声,但最后都被唢呐的“百鸟朝凤”的丧乐给盖住。
身下木头如同海面上的小船,被潮水拍打着飘远,不知道何处是岸边。
他们要抬着自己去哪里?
谢月棠已经接受了,自己被钉在棺材的认知,还能推断,这极有是自己死后的葬礼上。
反正她是以灵体形式存在了,呼吸并不会受到阻碍。
趴过死人堆、睡过乱葬岗的镇国将军心非常大,甚至觉得,这体验十分有意思。
不知过了多久,棺椁终于停下了。
她听见外面祈天作法的声音,具体的话语被刻意模糊了,让她听不真切话语中的意思,因此猜不到外面的意图。
但无非不就是让她好轮回,赶紧投胎的话吧。
只不过,外面的声音怎么听起来不像是国师陆升平,反倒像是今天见到的那个怪异道士?
怎么可能!
一定是听错了吧?怎么可能是那个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