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道士冲出来的那一刹那,司机都傻眼了。
他为沈家服务多年,又开着太子爷的顶级豪车,寻常在路上,压根都没人敢靠近,无不退让着给他们让道。
可偏偏道士跟瞎了眼似的,精准地撞了上来。
本来沈总就已经因为迟到,而心情不妙了,司机一直是小声呼吸,生怕惹他不快的。
结果突然发生车祸,又要处理折腾,这不是浪费时间,让他死嘛!
因此司机气冲冲地下了车,想要赶紧把人赶走,千万可别耽误了沈南远的时间。
走进一看,这道士还真是瞎了眼的!
难怪敢撞车!原来是个瞎子!
司机处理车祸很有一手,张嘴就是一段专业说辞,想把人劝退。
一抬眼,却看见道士压根都没听他说话,反而面朝着车上的沈南远,嘴唇张张合合,无声念叨着什么。
“道士,你在说什么?”司机心生警惕,生怕他是冲着沈南远来的。
先前为了捞钱,而向富豪们碰瓷的事情,又不是没发生过。
道士神神叨叨:“我在讨要我的报酬。”
“报酬?什么报酬?你碰瓷我们,我们都还没说话,你还敢向我们讹钱?想钱想疯了吧,也不看看你撞上谁了!”
“我不要钱。”道士摇了摇头,“我的报酬可不是钱。”
司机从头到脚的打量他,看他穿着道袍,又捻着佛珠,左看右看都像是个江湖骗子。
“我们沈家可从不欠别人什么东西,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是讨要报酬,就去找你该找的人吧,反正别挡着我们的路就行了!”
“赶紧走,还不快滚的话,我就要喊警察过来了!”
道士被推搡着,成功被司机赶到了人行道上。
道士也不恼,摸着下巴念叨:“确实冤有头债有主。”
司机一路小跑回了车上,点头哈腰地道歉。
“沈总对不起,耽误您时间了,我这就赶快。”
沈南远颔首,目光却一直落在道士身上。
不知为何,道士身上的神秘气息,竟然让他有些熟悉,仿佛有什么被牵连着一样。
他怎么可能会和道教扯上关系呢?
错觉吧。
车辆扬起尘土飞驰而过,道士看着那辆豪车的屁股,笑呵呵地说道。
“陛下,下次见。”
沈南远来到酒店,扫了一圈都没看谢月棠,心中忐忑,不安的情绪在蔓延。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今天要如此着急地见到谢月棠,这种心慌慌的感觉,仿佛就像是,现在不见到,他就再也见不到了般。
得了门卫消息的高明雄匆匆跑了过来,“沈总,小棠在休息室,您要过去看看吗?”
刚好要到开席的时间了,高明雄也正准备去喊谢月棠的,见沈南远来了,就把机会给了更合适的他。
沈南远点点头,跟着侍卫进了休息室。
推开门,就是一股恬静悠长的熏香,闻着就让人心神放松。
谢月棠安静地躺在贵妃榻上,她双眼紧闭,红唇抿着,神情并不安稳。
一靠近,沈南远就看见了她脸上斑驳的泪痕,沙发被浸湿了一大块,也不知道她哭了多久。
心脏揪着痛,沈南远心疼不已,伸手将人扶到怀里,大手在她脊背上下安抚。
“月月,醒醒。”
然而谢月棠就像被梦魇住了一样,根本就没有任何反应。
“月月?”
沈南远清楚,她根本不可能在陌生的环境里安然熟睡,她一直是浅睡眠,睡着了都很警惕。
可今天她不仅睡着了,还喊不醒!
沈南远慌了,紧紧地拥抱着她,不断地呼喊着。
但他每呼喊一次,谢月棠眼角的泪水就会更多,泛滥成灾,很快就打湿了他衣领。
沈南远急了,抱着人就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突然在这时,谢月棠竟然开口喊。
“小可怜、小可怜……”
她声音凄厉,语气哀默,仿佛痛苦至极。
沈南远浑身一怔,低头诧异地看着她。
谢月棠从来没用过这种语
气喊过他,这样充满情绪的话语,听着像是喊远去的爱人。
……爱人?
他神情一冷,幽黑的眸子沉沉,薄唇不自觉抿起。
小可怜是谁?她梦见了什么?
明明今早出门前,她都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就梦魇了?
“月月!清醒一点!”沈南远低吼道,心上的妒火在燃烧。
然而谢月棠不仅没有醒来,反而一句又一句的喊着小可怜,话语中的间歇甚至越来越短了,似乎喊着人成了执念。
大手收力,沈南远烦躁不已,冷声争辩道。
“我是沈南远!沈南远!”
不论小可怜是谁,他都绝对不许那人出现在她面前!
这个横空出世的小可怜,显然杀伤力比先前的陆安、戎金都要强。
谢月棠不念了,颦着眉,开始无声哭泣。
泪水哗哗留下,没人知道她在梦境中看到了什么。
沈南远深吸一口气,黑着脸抱着人离开了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