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远突然的暴呵,让正在“扭打”的两人身形一僵。
所有瘪在心中的委屈,在此刻全面爆发,谢月棠红着眼眶,任由泪水流满脸颊。
她不哭还好,一哭更让沈南远觉得戎金做了天理难容的事情,害怕戎金这个傻叉真的将“生米煮成熟饭”。
怒火在胸膛中翻滚,一冲而上,直达头皮。
沈南远气势汹汹地走来,戎金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抓住了衣领。
他仅仅是手臂一抬,戎金就被轻飘飘地拎了起来,紧接着手腕一转,戎金被来了个过肩摔,狠狠地砸在地面上。
火舌蹭的一下就舔上了戎金的裤脚,眨眼间,火势就要蔓延到他腰肌伤口上。
沈南远站在他脸前,居高临下地睨着他,面色阴郁又暴戾,配着赤红的眼睛,一副要吃人的恐怖模样。
见火势长起来,沈南远不仅没有帮忙,反而脚尖一抬,皮鞋就踩在了戎金的身上。
不同于以往的干净无尘,这一晚沈南远在森林里,为寻找谢月棠不断奔波,皮鞋也遭了苦难,上面沾着泥土草叶,泥泞水滴在戎金的裤子上。
在此刻,沈南远是真想废了他的,因此下脚的力度,不是一般的狠。
“啊——”
饶是从小就吃过无数苦的戎金,都忍不住疼痛,而放声尖叫起来。
但他叫得越痛苦,沈南远就越是气愤,脚踝扭了扭,皮鞋踩着他不断碾摩着,
恨不得把它压成肉泥,再丢火里烤成灰。
仅仅是这样,沈南远还不够解气。
这点儿痛苦,怎么能平息他多日积攒的怒火呢?
从剧组闹事开始,再到挑衅的牙印,以及戎金给谢旭助纣为虐,一切的一切都让沈南远觉得,戎金就算死,都不足惜。
他弯腰,拖拽着戎金衣领,像处置不听话野狗的主人,三两下就将戎金丢入了暴雨中。
滂沱的大雨瞬间就将戎金裤子上的火苗给浇灭了,只剩下几缕灰烟升起,就像他刚才的冲动火苗,也被这一盆大雨熄灭。
戎金怔怔地看着漆黑天际,仿佛间又回到了他曾经漆黑的房间,挂在房梁上的母亲突然活了过来,长成沈南远的模样,面目狰狞地向他扑来,张牙舞爪着要他死。
明明外面空气充足,但戎金就是喘不上气来。
头顶差点被带绿帽的沈南远,可不在乎戎金曾经是否有什么不幸的童年,他一拳又一拳地砸在戎金的脸上。
拳风虎虎生威,拳头比雨滴还要密集,强势又霸道,戎金根本就没有一丝能反抗的能力。
不过眨眼,戎金就从口里吐出一大滩老血,洋洋洒洒地喷在草地上,转瞬就被雨水给稀释干净了。
“砰!砰!砰!”
暴雨声下,只能听见沈南远出拳的声音,以及戎金弱不可察的痛呼。
看着戎金腰部还裹着谢月棠为他好心包扎的布条,沈南
远的怒火是前所未有的旺,他由掌化爪,粗暴地将所有布条撕下。
没了遮盖物,戎金被野猪獠牙刺伤的伤口就大咧咧地暴露在空中,坏肉刚刚被割掉,入目就是大片的粉红肌肉组织。
不需要几秒,无情的雨水就带走不少血液,把表皮泡得泛白胀起。
呼吸被遏制,血液在流逝,戎金的脸色现在比谢月棠还要白了。
看着沈南远拳拳痛殴戎金,谢月棠没有制止,此刻,她但凡有别的力气,也会毫不犹豫地打死他。
坚韧的她,不动声色地擦干了脸上泪水,将已经为数不多的布块,紧紧包裹住身体。
可布块就那么多,遮住了这里,那里就难免不漏风。
炙热的火,抵不过心底的凉。
今日戎金的行为,让谢月棠内心产生了极大的动摇。
那就是,人性本恶,藏在骨头里的劣根性,像戎金这样的人,还有必要救吗?
她累死累活把戎金救了下来,结果,在最后要安全见到黎明的时刻,他却想拖着自己下水,进入无尽黑暗中?
因为那个故事而生起的恻隐之心,都被戎金轻薄的行为给吞噬干净了,此后再也没有容忍,只剩下数不尽的厌恶。
看着沈南远在雨幕中愤怒痛殴戎金的模样,恍惚间,谢月棠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她的父亲,是那般高尚,最后却被小人背刺害死。
初次知道真相的她,也是这般
愤怒。
谢颂驭下仁慈良善,小人因重利而背叛他。
她救下戎金,戎金却因欲望,想把自己占为己有。
多么似曾相识,又多么可笑的历史重演。
心跳摇摆,信仰坍塌,谢月棠的凤眸再也不似从前清亮。她顶着苍白的脸色,拖着再度流血的病腿,一瘸一拐地离开温暖的山洞,踏入冰凉雨幕之下。
豆大的雨珠胡乱地拍打在她脸上,把她还没来得及积攒的热气,又给浇透。
正准备把戎金的腿给废了的沈南远,余光一瞥,就看到了谢月棠脆弱的身影,他立马丢掉手中的布条,慌忙地来到她的身边。
见她衣服被雨水浇透,湿乎乎地黏在身上,露出玲珑身段,沈南远迅速将自己的外套给脱下,紧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