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月棠自作主张地单方面收下白狼当宠物狗,随后猛地想到了个问题。
她望向洞口的戎金,又看看躺在地上喘息的白狼,突然沉默。
今天晚上,似乎碰到的都是不太好的家庭。
无论是戎金口中的“疯子家族”,还是白狼这边的“族群排挤”,两方原身家庭都或多或少有些大病。
对比起来,谢月棠忽而觉得自己过得很好了。
她的家人和睦,所以她在及笄以前,都是在家族的爱之下成长,体验过爱,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在爱情上有亿点点迟钝而已。
除此之外,就是在事业上坎坷了些,挑战了女子参军的先列,虽然过程痛苦,但最后结果是好的,她成功问鼎了,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镇国将军。
唯一遗憾的,或许就是谢月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或者说死了没有,以及自己没能亲手找到那个杀害父亲的叛徒。
至于到了现代,她虽然对有着同样样貌的现代谢家有偌大的好感,心绪时不时动摇,但经过这次木屋招魂事件后,她也看开了。
现代的谢家再怎么好,那也是原身的父母,原身的家人,和她镇国将军谢月棠无关。
只要不动心,只要不在意,以后就不
会受到伤害。
旁人的家庭,她已经或多或少知道些了,只不过唯有沈家,她现在还什么都不知情。
于是,谢月棠将目光转向了沈南远,犹豫着,将话题问出了口。
“南远,你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
她只记得,沈家似乎有个老爷子。当初谢母就是和老爷子联合,定下来两人的婚姻。
除此之外,好像谢父谢母和沈南远的父母关系不错,要不然也不会用“世交”这个词了。
但是到现在,谢月棠都来现代如此久了,还没见过沈南远父母一面,不如说半点讯息都没听到过。
安静的石洞,谢月棠的话语声在里面回响。
不知为何,在听到“父母”这个词的时候,沈南远身体有一瞬的僵硬,漆黑的眼眸不再凝望着谢月棠,反而是移动到了别处。
长久的沉默,让谢月棠已经知道,自己好像触及了一个禁忌的话题,至少现在沈南远不想多聊。
就在她以为不会得到回答,张嘴想把话题揭过的时候,沈南远却又忽然开口。
“嗯……我只是随便问问,我没有别的心思,如果不合适,我们可以换一个话题……”
她话还没说完,沈南远就从刚才的怔愣表情,恢复了正常,语气极为平淡
。
“我的父亲,是个人渣。”
“母亲……我没有母亲。”
他说的太轻松,仿佛在说今天吃了什么一样的稀疏平常,若是不仔细听、不仔细看,都无法听见他尾音的飘忽,和瞳孔的震颤。
人渣?
谢月棠愣了,视线下意识地看向了戎金,想起戎父曾经对他母亲的强制爱。
她无法想象,沈父是什么样的人渣,才会让沈南远以这种冷漠的口吻提起。
比起戎金的深陷过去阴霾,无法自拔的模样,显然沈南远淡定沉稳的多。
只是谢月棠无法知晓,到底是沈南远情绪控制的太好,把一切都藏于心底;还是他真的走出来了,所以不在意往事。
当然,最让她发懵的,当属沈南远这句“没有母亲”。
没有母亲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生母身份信息不明?还是生母已经死亡?亦或者生母做了什么,让沈南远气愤地选择不认她?
太多的疑问盘旋在谢月棠的心口,她有太多想问想了解的,但是此刻,她不再适合揭开沈南远的伤疤。
在诸多人群中,似乎或许只有谢父谢母,能知道一些过去的真相,可她现在和谢母闹成这个样子,都想着要断交了,自然不会再拉下脸,去询问这些。
更何
况,背着沈南远去了解他的阴暗过去,本身就是个冒犯的行为。
即便沈南远疼爱她,喜欢她,但要是真做了,心里必然有个疙瘩,梗在心口,此后保不齐如噎在喉。
他们之间的爱情本就不稳定,又经历了那么多事情,谢月棠也不清楚,他们中有没有裂缝,自然是不敢再制造缝隙了。
顿了顿,在安静窒息的空气能把人压死的时候,谢月棠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放软了语气。
“没事,我们有彼此。”
是的,他们有彼此,所以什么都不怕。
既然家族提供不了依靠,那就自己成为可以被依靠的。离开了大家族后,她和沈南远可以成为小家。
他曾经都治愈了她那么多次,这一次,换做谢月棠踏出一步,给出肩膀,让他停留休憩。
谢月棠刚伸出手,想虚虚地抱一下沈南远,他的行动比她还要快。
骨节分明的大手在她纤细手腕上一握,一拉,她整个人就跌入沈南远宽阔的怀抱中,耳畔只能听见他激烈的心跳。
“月月,谢谢你。”
他声音低沉,但她听着,莫名觉得他哭了。
鼻尖满是冷冽雪松的香味,谢月棠想抬头看看他的模样,但他的大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