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妙的气氛,在飞机舱体里暗流涌动。
一瞬间,整个空气都跟僵住了般的哑然无言。
医生埋头做事,细心地谢月棠腿上的伤口处理好,该清理的清理,该上药的时候上药。
他是非常清楚谢月棠“尊贵身份”的,因此在拿出消毒水二次清创的时候,他还有些犹豫。
虽然谢月棠亲手把伤口腐肉给割掉了,她的毅力和勇气值得夸赞,可消毒水的刺激,那痛苦的酸爽,可是大男人都忍受不住的疼。
要是等会儿她疼得哭出来,全场大佬们看着她难受,被恐吓的只有他医生吧?
一个不小心,丢饭碗都是轻的,属实是个棘手的活。
他的犹豫被谢月棠看在眼里,她垂下眼眸,声音平淡轻柔。
“不用顾虑其他,平常你是怎么做的,就怎么做吧,我不怕痛。”
闻言,医生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有了她的话做兜底,他就可以放开手脚了。他用棉球沾满消毒水,给伤口擦拭。
沈南远背包容量有限,带出去的医疗物品也是精简装,和专业医疗队比不上。
所以当时他处理的,也是最当急的位置,周边还有一大圈泛红的肌肤没有办法照顾得到,现在医生处理的就是这些。
刺激的药水一浇灌在肿胀伤口上,剧烈的疼痛就穿过骨髓,
直达头皮。谢月棠咬着牙关,闭上了双眼,没有让一丝声音从牙缝溢出去。
她怕疼,但是作为镇国将军,不能在外人面前表现地怕疼。
那是一国将军的形象,也是她谢家子嗣的尊严。
她细微的动作,逃不过沈南远的法眼,他沉默着,把手搭在了她的手心上,让她借力忍痛。
如果可以,他不希望谢月棠忍痛,哪怕是咬碎他的手臂都可以,而不是像现在憋红了脸,嘴唇都要被咬出鲜血。
可镇国将军是个爱面子的人,现在不止有谢父在,还有其他人员,沈南远选择尊重她。
手上因为谢月棠的抓握传来钝痛,但沈南远却觉得疼痛不在手上,而是在心上。
不可否认的事实,是因为他的疏忽,才让谢旭等人得逞,让谢月棠遭了大罪。
明明是他的犯错,他却不能代替谢月棠疼痛。
医生没听到谢月棠的闷哼,心中感慨:难道她真的不怕疼?
如此想着,他手上的速度更快了,长痛不如短痛,耽搁久了,其他几个大佬都要用视线把他射成筛子了。
漫长的治疗终于结束,医生一抬头,就看见谢月棠被咬破的嘴角,和满头淋漓的汗水。
终于明白,她不是不怕痛,而是顾及着他,所以没有喊。
一时间,医生心中动容,觉
得谢月棠真的是个值得敬佩的人。
“辛苦您了,谢小姐,伤口处理完了,药物我会给您按照每顿剂量打包好。我看您手臂脱臼还有错位,我喊我师傅过来吧,他接骨手法比我好。”
“其他的就没有什么了,注意伤口养护,别让它碰水,长肉的时候会有些痒,千万要忍住了,不要去挠它,不然会留疤的。”
谢月棠疲惫不已,但还是撑着精神说:“说感谢的应该是我,麻烦你了。”
医生更愣了,他服务的对象都是达官贵族、富家子弟们,一个个自带傲气,虽然有不少表面客气,但骨子里的傲慢是永存的。
这还是他头一次碰到,一个如此“平易近人”的大小姐。
面对她的注视,望着她艳丽的面容,医生忍不住红了耳尖,匆匆离开去喊师傅。
医生的悸动,都被沈南远看在眼里,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阴恻恻地盯着他。
但凡医生不知趣的多停留一会儿,有点别的什么想法,沈南远现在就能教他做人!
只是沈南远在谢月棠的身后,因此她并没有看见沈南远吃飞醋的表现。
谢月棠疲惫地往他怀里一躺,明明精神已经累到极点了,可偏偏一闭上眼,就有诸多疑问盘旋在她心头,让她无法安睡。
清创的时候,谢月棠
没有叫,就已经让全场人侧目了。
在他们印象中,他们都听过谢家幺女有多娇气,却没想到亲眼见到后,谢月棠表现的截然相反。
光是那一罐罐消毒水倒上去,他们都要龇牙咧嘴地哀嚎一阵子,可看谢月棠,除了脸有些红,竟然模样没有太大变化。
这真的是传闻中的飞扬跋扈谢月棠吗?
紧接着,医生的话,再次刷新了他们对谢月棠的看法。
手臂还脱臼着?
他们瞪圆了眼睛,去看谢月棠手臂,乍一眼看上去似乎没什么问题,仔细看后,才发现肩甲有不自然的凸起。
是真的还脱臼着!
卧槽!什么牛人!
双臂脱臼,身上还如此多伤口,四肢跟残废似的,竟然还能一声不吭?
她是没有痛意吗?还是大家不是一类人?
无数震惊的声音在诸多人心口飘过,顿时,因为临时增派任务而导致的不满飞了。
他们不讨厌去救一个有胆识有毅力的战士,相反,那是国家稀缺人才,是他们的荣幸。
但他们讨厌过度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