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月棠对王浩背后的主子愈发的好奇,同时,一个名字也随之浮现在心头。
但她不愿意承认,因为在她印象里,自上次一别后,她是完全没有接收过对方的任何信息的。
很快,她便有了印证猜测的机会。
王浩看着手中没能送出去的药物,小脸一沉,哭丧道。
“完蛋了,没能干好活。”
这日,王浩收到一个信息后,没有再放飞鸽子,而是偷偷换上了夜行衣,出了城池,亲自去了小树林。
灵体的谢月棠尾随跟上。
站在高空一看,谢月棠发现,她熟悉的那个黑袍男人,这次竟然还带了一个人来。
王浩看着为首的带着斗篷的男人,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主上,奴来迟了!”
谢月棠眼睛一亮,原来这个就是他的主子!
她飘了下来,凑上前想去看男人的脸,这才发现在厚重的斗篷下,他竟然还带着一个全脸面具!
谢月棠:……
看到了,又没完全看到。
不过,光从斗篷上极致奢华的刺绣,谢月棠也能辨认出,这男人很有钱也很有权势。
“她身体安好?”
男人的声音十分低沉,但听起来十分年轻。
谢月棠浑身一怔,心脏砰砰跳起来。
王浩摇了摇头,“夫人没有收
下奴的药物,但她看起来,除了面色苍白了一些,与平常并无区别。”
“为什么没有收下?”
王浩哑然,只得低下了头。
身后的黑袍男人很会察言观色,见主子不爽,率先下令。
“回去后领罚!”
“是。”王浩磕头跪谢,双手把檀木盒子原物归还。
斗篷男人伸手接过,忽然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带我去军营,我要亲自见她一面。”
王浩被惊吓到,而黑袍下属更是恐慌。
“殿下!我们不能只身涉险!
如今纪国与我国边境摩擦加剧,您冒然进入,如果被发现了……
再者,您日夜兼程来到此地,身体已是极限,后方还需要您的指挥!”
殿下……
谢月棠面色一白,灵体随风摇晃,答案已经浮现在了眼前。
斗篷男人转身,一双幽黑深沉的眸子,盯着下属,声音发寒。
“你要我止步于此吗?明明只有咫尺距离了!”
下属低着头,“属下不敢,只是夫人就算有心保下您,她身边的副将们,依旧是不会放过生擒殿下,扭送给纪皇的大好机会。
请您再忍一忍,等我们大势已成,日后您怎么想见夫人都可以!
到时,整个天下,都没有任何步伐能阻拦您!”
“现在回
去,我无法心安。”
下属看了王浩一眼,“夫人洪福,定然无恙!”
在场面僵持之下,一只苍鹰从远处飞来,落在了下属胳膊下,打开信笺一看,更加增加了他阻拦的决心。
“殿下,您来此已是极大风险,后方将士们在催促您回去统率全局!”
斗篷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握着信纸,用力得几乎抓烂。
他取下面具,遥遥的朝着沾满血迹的城门看了一眼。
夜色暗淡,但他的面容却比皎月还要明耀。
树影斑驳,将他的眸子映衬得漆黑如渊。
灵体的谢月棠就站在他面前,视线从他深邃的眉眼,一直注视到他紧抿的唇。
她看着他衣袍下因压抑而颤抖的双手,青筋陡然地暴起,听着他粗重的呼吸声。
是他。
真的是他……
此时,谢月棠的心中的震撼,以无法用言语表达。
从听见下属喊出那句“殿下”时,谢月棠就有预料。
但亲眼看着这张脸,出现在自己面前,谢月棠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面具下的面容,正是小可怜。
那个被她亲手放走的,南晋质子。
算算时间,他已经回到南晋,将近三年了。
在此期间,谁都没有听说过他的消息,纪国的人还以为他在逃亡途中被暗
杀了,但纪皇从来没撤销过抓去他的赏金。
他身形比那日高大了许多,气势渗人,模样已经是彻彻底底的成年人了。
他比以往更加的阴暗沉默,光是站在那儿,就让旁人被压制得喘不上气来。
谢月棠抬手,想要触摸他悲伤的眼眸。
然而灵体穿过了他的肉身,谢月棠这才反应过来。
灵体状态的她,能接触很多事物,但唯独触碰不了小可怜。
三年前,她袭爵镇国将军,去往封地巡视,亲手放走了他。
那夜,也是差不多的小树林。
两人相间不过短短几刹那,随后遥遥一别。
今日,也逃不过同样的命运。
现在的谢月棠位居高位很多年了,自然能从黑袍下属的话里,听出很多信息来。
她总算明白了,王浩的药物为何可以如此迅速送达了。
因为是小可怜从南晋皇宫里带出来的,轻衫快马,日夜兼程,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