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妈妈和兰芳都不傻。
她们到了这个时候,已经看出来,太子妃比素来霸道的大公主,更不好惹。
见楚娇娆盯着她们,她们心里很害怕,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生怕说错了话,被楚娇娆抓住把柄,迟迟不敢开口。
大公主等的不耐烦,狠狠瞪了她们一眼:“你们还愣着干什么?都哑巴了吗?”
“是呀,徐妈妈,兰芳,身为恭王府的人,你们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只要你们不冒犯今日来府中的、诸位贵人,贵人们并无权力,随意打杀你们!”蓝氏马上附和。
这是在暗示她们,她们是恭王府的人,随意打杀她们的权力,是在恭王和她的手上。
徐妈妈会意,连忙壮起胆子,告诉严公公:“严公公,昨晚奴婢起夜时,凑巧看到王妃独自离开院子。”
指了下兰芳,又说:“奴婢觉得不对劲,叫上她,暗中跟踪,亲眼看到王妃进入王爷这个书房,呆了约莫逾一刻钟,才回院子。”
兰芳则没有作声,只是在徐妈妈说完后,认真点了点头。
楚娇娆不由在心里冷笑。
徐妈妈说的话,表面上听起来,没有什么问题。
不过,根本经不起仔细推敲。
她略想了想,不动声色地问徐妈妈:“你昨晚是什么时候起夜的?”
徐妈妈平时戍时末,都有起夜的习惯。
她没有多想,如实回答:“戍时末。”
楚娇娆挑眉。
戍时末,对应现代的时间,是晚上九点左右。
现在已经是十一月,晚上九点左右时,天早已黑透。
昨日是阴天,夜里不会有星星和月亮。
昨晚要是有人出门,必须提着灯走路才行,否则,根本看不清脚下的路。
而任何大户人家,夜里都会安排人巡逻,以保安全。
这些巡逻的人,通常很警惕。
只要有人提灯在府中行走时,行走的时间,不是太短,他们就一定能注意到。
她又问:“从王妃住的院子,到前院这个书房,有多远?”
徐妈妈想了下,才回答:“逾一里地。”
这么远,翁氏身体虚弱,又是一双小脚,要是戍时末,翁氏真从所住院子,提着灯走到这个书房,起码要走一刻钟。
夜里巡逻的人,就是再粗心,也应该能注意到翁氏。
想到这里,楚娇娆告诉严公公:“严公公,徐妈妈的一面之辞,不可信。只要你能让人将恭王府中,昨晚负责巡夜的侍卫,都叫过来,我就有办法从他们嘴里,问出真相。”
严公公没有错过,楚娇娆跟徐妈妈的对话。
正在暗暗琢磨,楚娇娆接连问徐妈妈两个问题,有什么深意。
闻言,他立即来了兴趣,吩咐蓝氏:“蓝氏,你马上让人将你们王府中,昨晚负责巡夜的侍卫,都叫过来!”
蓝氏没有错过,楚娇娆跟徐妈妈、严公公的对话。
她感到有些不对劲,摇了摇头:“严公公,王妃昨晚是独自离开院子,进入这个书房。为了不引人注目,她一路上肯定会避开巡夜的侍卫,太子妃找巡夜的侍卫问话,完全没有必要。”
严公公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
作为大内总管,他出门在外,代表的是皇上的脸面。
何况他这次还是按照皇上的吩咐,来恭王府,找回大公主那支1132年参龄的千年人参,查清它被掉包的原因。
就是恭王在这里,都得配合他查明真相。
蓝氏不过是区区恭王侍妾,居然胆敢当众拒绝配合他,这不是在打他的脸么?
他指着蓝氏,吩咐跟在身旁的两个小太监:“蓝氏蓄意阻挠、洒家奉皇命查案,重打二十大板!”
下一刻,两个小太监就走到蓝氏跟前,将她从地上拽起来,往外拖。
蓝氏吓坏了,连忙求饶:“公公饶命!奴婢刚才不是有意阻挠公公查案,而是好意提醒—”
“呵,贱婢,你算个什么东西?严公公身为堂堂大内总管,还需要你一个贱婢来‘好意’提醒?”萧宝珠听着心烦,大声冷嘲。
冷嘲时,她顺便将手里正端着的、一杯喝了小半的茶,连杯子带茶,砸在蓝氏后背上。
蓝氏吓的不敢吱声了。
与此同时,严公公另外打发了一个小太监,去通知恭王府管家,将昨晚负责巡夜的侍卫,都叫过来。
恭王府管家的执行力,倒是不错。
不一会儿,他便带着十个恭王府负责巡夜的侍卫,出现在书房门口。
楚娇娆问那些侍卫:“你们昨晚巡夜时,有没有在戍时末,看到一个提着灯的女子,从后院走到前院,或者从前院走到后院?”
十个侍卫面面相觑,同时摇头:“没有。”
楚娇娆便指着徐妈妈,告诉严公公:“严公公,这个徐妈妈,先前在撒谎。她昨晚根本没有看到三皇嫂,在三皇兄的书房进出!因为……”
接下来,她将先前问徐妈妈那两个问题时,所联想到的一切,跟严公公说了一遍。
严公公仔细听完,顿时明白,徐妈妈和兰芳,都是受了蓝氏的指使,在诬陷翁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