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娇娆到了这个时候,已经看出来,黎婉苏先前要求她赏她们脸,跟她一起共进晚膳,符合她先前的推测,根本不怀好意。
现在,见饭菜来自春福酒楼,又有春福酒楼的管事和伙计,在一旁盯着,做不了什么手脚,黎婉苏她们才会都不肯上桌用膳。
她心里冷笑,面上故意摆了摆手:“不必了,端王妃和黎大姑娘她们,都翘尾巴了。你还是将这些饭菜,都拿去喂、比她们乖巧的狗吧!”
她这话说的颇艺术。
如果不联系上下文,翘尾巴在上文的意思,只是比喻人骄傲自大。
不过,有了下文说的“都拿去喂、比她们乖巧的狗”,所有的人,都能听出来,她是在暗指吕氏、黎氏、孙氏、李氏,都是不乖巧、翘尾巴的狗。
吕氏素来要面子,立即黑了脸,站起身,伸手指着楚娇娆,厉声质问:“邓氏,你骂谁是狗呢?”
楚娇娆挑眉:“你不是听懂了么?还问什么问?”
她们敢企图配合黎婉苏,在饭菜上算计她,就得有承受她反击的自觉。
她骂她们是狗,还是轻的,要是再不识趣,更狠的还在后头!
吕氏没想到,楚娇娆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给她台阶,直接承认骂她是狗。
她的脸更黑了。
她根本没把邓氏放在眼里。
远房表妹黎婉苏,跟她交好多年,有许多秘密,都没有瞒着她。
比如,太子早已将太子妃之位,许给黎婉苏,非黎婉苏不娶,是因为黎婉苏另有意中人,并不愿意嫁给太子,两人才蹉跎至今这个秘密,她就很清楚。
前天,得知邓氏成为太子妃,她便怀疑邓氏是趁太子不在,捏造谎言,才得以凭借一双孩子,入了皇上的青眼,被皇上赐封为太子妃。
待太子回来,谎言败露,邓氏这个太子妃,一定地位不保。
她仗着自己从伦理上来说,是邓氏的嫂子,邓氏按规矩,不得不尊敬她,而她按规矩,可以在占理时,教训邓氏,气势汹汹的冲到楚娇娆跟前,抬手就是一个耳光,狠狠朝着楚娇娆的脸上扇过去。
楚娇娆早在吕氏向她冲过来时,就意识到不对劲,及时从座位上站起身,防着吕氏。
见状,她身形一闪,避开吕氏的耳光,从战略储备系统中,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搁在吕氏的左脸上,暗暗向下用力。
刚才吕氏就是朝着她的左脸,扇耳光的。
作为精准回报,她要伤的,自然也得是吕氏的左脸。
等到有鲜血,从吕氏左脸上流出来,并且越流越快时,她才一脸关切地问吕氏:“四皇嫂,疼吗?”
吕氏不仅疼,而且疼的直抽气,心里又惊又气又怕,一双柳叶长眼,愣是瞪成了圆眼。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楚娇娆居然会武功,能够轻松避开她甩的耳光。
更没想到,楚娇娆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但骂她是狗,还反击她,拿匕首割伤她的脸。
她出身不低,是已经开始没落的世家—颖川吕家长房嫡长女,祖上曾出过三位皇后。
这一代,她的父亲—颖川吕家家长吕颂荣,为了振兴家族,野心勃勃,立志于让家放再出一位皇后,早早迁居上京,从小便教会她工于心计,野心勃勃。
她凭借父亲提供的钱和人脉,早在做贵女的时候,便防着整个上京,所有看起来比她更出色的贵女,将她们作为假想敌,让人暗中盯着。
她清楚记的,她安排在洛王府打探动静的人,从前传给她的,关于邓氏的消息,显示邓氏性情温柔贤淑,精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是个才女,但对于骑射武术之类,根本没有学过,完全不懂。
她安排在皇宫打探动静的人,前日传回消息,说邓氏会武功,她根本不信。
她安排在大公主府打探动静的人,昨日传回消息,说邓氏昨天下午在大公主府,为了个丫头,拿箭射穿了大皇姐的手臂,她也不信。
现在亲眼看到,邓氏是如何待她和黎婉苏等人不客气,又是如何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轻松避开她甩的耳光,她才意识到,她从前得到的、关于邓氏的消息,有极大的谬误,完全弄错了邓氏的怀情,低估了邓氏的本事。
知已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在此之前,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想通这一切,她没有再急于展露锋芒,开始走怀柔路线,装出一副十分懊恼的样子,苦笑着问楚娇娆:“五弟妹,我们算亲人吗?”
“当然。”楚娇娆没有否认。
毕竟她名义上,跟吕氏是妯娌。
吕氏马上又说:“皇上非常重视亲情,他平时最憎恶的,便是我们皇家的兄弟妯娌之间,互相倾轧、攻讦、以及打打杀杀。”
举起刚才扇楚娇娆耳光失败的右手,她一脸严肃:“五弟妹,刚才,是我冲动了。忝为你的嫂子,我就算跟你置气,也不应该先向你动手。现在,我愿意自罚二十戒尺,以表真心悔过!”
随即她伸出左手,从怀里摸出一根二指宽、尺余长、逾三毫米厚的戒尺,朝着她自己的右手手心,打了起来。
“啪!啪!啪……”
她打的每一下,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