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念微笑着点头,没有应声。
想说谢谢,但又咽回去了。
因为她说了太多的谢谢,陆永恒恐怕已经听腻了。
“老婆,苏明月给我打电话,说你的捐赠体已经找到了。我们找时间一起回一趟云城,我们把这个手术做了,就算是为了我,为了如意,为了我们这个家,好吗?”
陆永恒轻轻摩挲着她微凉的手,温柔低沉的询问着她的意见。
苏明月说她拒绝了手术,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拒绝。
他却迫切的希望她能尽快完成这个手术,他怕,怕失去。
怕有一天墨谨修再找上门,把她抢走,更怕她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害怕失去一个人。
慕云念迟疑了,目光灼灼的看着陆永恒,心里一片繁复。
“让我再想想。”
她本一心想着用这残躯,去和墨谨修,慕安妮拼,哪怕鱼死网破也在所不惜。
可是,她现在好像有了放
不下的东西,放不下这个家。
“别害怕,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着你,一直陪在你身边。”
陆永恒的眼睛特别好看,深邃忧郁的气质总能轻而易举的俘获人心。
再坚硬的外壳儿,在他温柔的注视下,都会缴械投降。
慕云念避开他的眼神,说了一句。
“晚了,我推你回房间休息。”
“‘姜渔’,我最近请了专门的康复医生在积极努力的做复健,我一定会努力站起来,站起来给我爱的女人遮风挡雨。”
陆永恒进房间前积极自信的说着,还是没让慕云念进去帮他。
慕云念欣慰的勾了勾唇,转身往自己房间走去。
两年了,两年前他的颓废,暴躁,自暴自弃还历历在目。
如今他终于想要自己站起来了,姜渔知道应该会替他高兴的吧!
“太太,不知道可不可跟你说两句话。”
顺安不经意的出现,惊了慕云念一下,但很快平静下来。
“好,我们去书房。”
顺安跟着慕云念去书房,亲自给顺安倒了杯茶。
顺安极少跟她交流,大多数时候都是沉默。
“顺安,你有什么话尽管说。”
“如果你做了手术,报完仇,不用担心你的身份被人揭穿,你还会留在先生身边吗?”
顺安突然就这么直冲冲的冒出来这句话,慕云念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顺安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目光质疑审视着慕云念。
“顺安,你知道我不是姜渔,我和陆永恒之间只是协议,姜渔回来,我会遵守协议把他完完整整还给她,这样有错吗?”
慕云念反过来质问顺安。
顺安低头,不敢看慕云念的眼睛。
“可是先生对你和以前不一样了,他已经离不开你了,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千万不要做伤害先生的事,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的。”
顺安语气艰难的说着,桌上的茶水一口没喝,起身快步离开书房。
慕云念看着他仓皇的背影,心情翻江倒海的难过。
她知道陆永恒对她的态度和以前不一样了,她知道陆永恒已经越来越来依赖她了。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有时候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把她当成姜渔,还是当做慕云念?
他的心思,她捉摸不透,也不想去琢磨。
她已经没有儿女情长的时间和信心了,她只想复仇。
至于未来,她没想过。
第二天。
墨谨修宿醉醒来,头疼欲裂,发现自己睡在沙发上。
子安端着水,蹲在他身边,等着他醒来。
“子安,你怎么没去上学?妈妈呢?”
“爸爸,今天周六不用上学,妈妈还在睡觉。爸爸,你渴吗?我给你倒了水,你要不要喝一点。青奶奶在做早餐,很快就有早餐吃了。”
子安小心翼翼的说着,宝石般的眼睛清澈透亮,带着几分奶气的声音特别暖心。
“好,爸爸还真口渴了,
谢谢子安。”
墨谨修扶着快要炸裂的头,坐起来接过子安递过来的水,一口气喝完了。
“爸爸,你头痛吗?子安给你揉揉。”
墨谨修喝完水,子安又贴心的把他扶着躺下。
两只小手轻轻的在墨谨修的太阳穴上按揉着,力道不大,比不了专业按摩师,可是却莫名的驱散了许多疼痛。
“爸爸,你舒服点了吗?”
“嗯,爸爸舒服多了,子安谁教你按摩的?”
“我在孤儿院的时候,孤儿院的奶奶经常头痛,我就学会了。”
子安很自然的说着,墨谨修心里却是猛的一阵刺痛,心里很不是滋味。
慕安妮十七岁被他毁了清白,后来怀了孕,担心被人嘲笑,又不肯打掉孩子,只能躲起来生孩子。
孩子生下来后,慕家担心女儿的名声受损,把孩子送走了。
现在想来,都是他的错。
如果他那个时候坚持找到安妮,也许现在所有的事情都会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