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照片上全身插满了各种管子的小男孩,就是失踪一天一夜的小朝朝之后,许相思全身的力气一下子被抽走。
她忙抓住旁边的傅君撷,才不至于瘫软在地。
好像突然丢了半条命似的,她想要说什么,却发现连张开双唇的力气也没有了。
傅君撷也忙扶住了她。
而旁边的叶纤雪,却是突然嚎啕大哭,哭声震耳欲聋,似乎是要让全世界都听见她的哭声一样。
几人火速赶到了医院。
相关医生很难过地告知他们:
“孩子还在抢救,没有渡过生命危险。之前一定是遭受过毒打,被打断了两根肋骨。而且被遗弃在郊区树林时,有被流浪野狗或者是凶猛动物撕咬过的可能性。
就算是抢救过来了,后期依然存在感染的高危风险。”
医生叹了一口气,痛心地摇着头,“太可怜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可怜的孩子。”
医生又无比坚定道,“你们放心,抢救室的医生都是各个专科的权威专家,一定会救全力把孩子抢救过来的。”
叶纤雪拉住医生,哭得撕心裂肺,“医生,让我进去看一眼我儿子好不好,我就看一眼。”
她哇哇哇大哭,哭得有些控制不住。
傅君撷咬了咬后牙槽,“如果你是来捣乱的,那就滚出去。”
旁边的许相思,六神无主地定在那里。
她听不到叶纤雪鬼哭狼嚎的哭声,也听不到傅君撷的训斥,只感觉脑袋轰的一声炸响,耳朵
也是嗡嗡的近乎失聪。
满脑子幻想着小朝朝的一切遭遇。
被人打断了两根肋骨?
被遗弃在郊区树林?
被流浪野狗或者是凶猛野兽啃咬?
三岁的小朝朝,那么小,那么小。
他小小一团的身子,怎么可能遭受得住这样惨绝人寰的遭遇?
好像有人拿着刀子,在剜她的心,割她的肉,让她痛到无法呼吸。
也不敢想象,小朝朝在遭遇那一切时,他一个人是有多么恐慌多么害怕多么无助?
许相思心疼极了。
同时也自责极了。
如果她一直陪着朝朝就好了,陪着朝朝睡觉,陪着朝朝去幼儿园,在学校里继续陪着他,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现在一切都晚了。
她一
遍一遍的在心里祈祷着,一定要让朝朝好起来。
如果朝朝能够好起来,她愿意减寿三十岁,四十岁,五十岁,甚至是让她一命抵一命,她都愿意。
傅君撷弄清楚情况后,这才发现扶着墙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许相思。
同样对朝朝忧心忡忡的他,一脸阴沉,他沉重地走到许相思身边,“你还好吧?”
许相思缓缓抬起头来,抬起颤抖而又苍白的双唇,“朝朝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一定会。”
“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一定会。”她两眼空洞,喃喃自语。
傅君撷只觉她比叶纤雪还要关心朝朝。
甚至有一种错觉,只觉许相思身上的紧张和担忧还有那种明明害怕朝
朝抢救不过来,却有一股强有力的信念支撑着,才是一个真正的母亲担忧孩子该有的正常反应。
反观叶纤雪,哭得晕天暗地,哭得就要断气,却怎么看怎么惺惺作态。
这种感觉很强烈。
抢救小朝朝的手术,连续做了二十多个小时。
这二十多个小时,叶纤雪和许相思都在医院里呆着。
许相思想保存体力,等朝朝回到普通病房后,才能有着充沛的体力无微不至地照顾朝朝。
朝朝那么依赖她,醒来后肯定会需要她的照顾。
所以她拼命地说服自己,一定要多吃一点,再多吃一点。
可是那些吞下去的饭菜明明是美味佳肴,却像是鱼刺一样卡在那里,怎么也咽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