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瑞安追寻着那抹背影,不甘和遗憾如潮水,席卷而来。
他舍不得。
他摊开手心,似乎掌中还残余着林逾静身上的温度,方才他激动时,抓住了她的胳膊,衣料的触感似乎还在手心里,可夜风拂过,一切都了无残踪。
再等他抬头时,林逾静的影子,早就没了。
他暗自叹了一口气,安慰自己,“罢了,这么多年,你要的不就是她开心快乐么?如果这是她想要的幸福,你就成全她吧。”
只是温瑞安担心,林逾静的一片冰心,江起云是否有资格承受。
但他发誓
,一定不许江起云欺负她!
否则,他一定将她抢回来!
林逾静进了电梯后,长长舒了一口气,这么久了,第一次倾诉她和江起云之间的种种,当初事情发生后,她连安然都没告诉,安然性子急躁,天真纯善,若知道了,肯定不会给江起云好脸色看,很可能闹得天翻地覆,不好收拾。
其实更多的是,她不想忤逆江起云的意思。
但今天,第一次这么畅所欲言,将心里的委屈都说了出来。她为什么回国,为什么嫁给江起云,又为什么和他走到今日这
步田地。
统统都说了。
温瑞安的存在,一如自己的兄长,这些年总是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她很幸运。
电梯到达七楼后,她低头走出电梯,朝着熟悉的方向过去。
这会儿已经十一点了,走廊上人很少,病房大多也熄灯了,四下都很安静,值班护士在护士台看见她,笑了一笑,道,“又来啦?”
林逾静点点头,也笑了一笑,她有点不好意思,先前跟护士撒谎说自己是守夜的护工,怕护士说漏嘴。
撒谎不是她的强项,哪怕善意的谎言,她都深感抱歉。
哎,
缓兵之计。
虽然陈妈说江起云已经睡着了,但林逾静还是小心翼翼的推门,确认里头没反应,她才走进去。
那药也不是完全安眠,否则那晚江起云便不会起夜了。
房间里的灯关了,之后玻璃窗户透出来些许微光,勉强能照着她前行。
她刻意穿着软底的运动鞋,走起路来悄无声息,加上她小心翼翼,动作细致,基本上毫无声响。
病床上的人也是,清浅而有规律的呼吸声在空气中荡漾开,睡得挺香的。
只是他还是那么不规矩,被子乱糟糟的,压根儿没盖好,
林逾静轻轻叹气,尔后,轻手轻脚地将被子给他拉好,这才转身去沙发那边,陈妈将厚外套放在沙发上了。
可她才到沙发处,床上的人就动了动,吓得她赶紧蹲下身,不敢动作。
江起云又像那晚一样,掀开被子下床,只听见他喊,“陈妈?”
林逾静缩在沙发旁边,根本不敢造次,心跳如雷,敲得砰砰砰的———
没听见回应,江起云摸索着下床,同那晚一样,去了洗手间。
洗手间门关上的一刻,林逾静呼了一口气,靠在沙发背上,吓得腿都软了,“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