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恐怕少不得还要怪在宁家人身上。
这也是为什么,宁松并不想让江缈管这事,他对梅庆朗的性格也算了解。
宁老爷子皱了皱眉,表情跟宁松差不多。
“现在孩子的事都是他们自己做主,我可不当讨人嫌的一言堂。与其问我,你不如自己问问我们缈缈的意见。”
他把决定权交到江缈自己手上。
想必江缈会自行权衡利弊,做出最好的选择,宁老爷子在这方面对她非常放心。
梅庆朗在心底暗骂一声老狐狸,只好把希望又重新寄托在江缈身上。
“外甥女,你看这……”
这时候,一直没说话的梅芊若又咳嗽了两声,她轻蹙着柳叶眉,语气又低又柔。
“父亲,您别让表妹为难……”
说完这话,她又咳嗽了两声,似是难受得紧了。
好一招以退为进。
她都病成这样了,如果江缈依然不肯为她医治的话,在别人看来就显得有些冷血了。
江缈忽然觉得很有意思,她明明一句话都还没说,大家就已经你来我往了一轮又一轮,看来这位表舅和表姐有两把刷子。
“既然芊若表姐病得这么厉害,那我就替你诊治一番好了。”江缈立即松了口
。
她倒要看看,这对父女俩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况且这位梅表舅太能叨叨了,江缈也实在是受不了他的软磨硬泡。
听江缈终于答应下来,梅庆朗大喜过望,对着她连连道谢。
“太好了,我就说外甥女是个心善的。”
宁老爷子和宁松对视一眼,也就随江缈去了。
“管家,麻烦把我的药箱拿来。”
管家拿来药箱,江缈从里面取出一个皮质的手枕,端端正正地放在茶几上。
“麻烦芊若表姐把手腕放在上面。”
“辛苦表妹了。”
梅芊若抬起手,把衣袖撸起来一截,将手腕置于手枕上。
她确实很瘦,胳膊看起来还没有木木的粗呢。
江缈收敛心神,把指尖搭在女人的手腕上。
她细细诊过脉之后,眉头轻蹙,又让梅芊若换上另一只手。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过来,其中以梅庆朗的最为紧迫。
“怎么样外甥女,你表姐这病有得治吗?”
江缈收回手,思索片刻才回答他的话。
“芊若表姐就是先天不足,小时候身体亏空得厉害,后来又长期郁结于心。总的来说没有什么太大的病症,吃些药调养一阵子就会慢慢好起来。”
江缈
先前看梅庆朗那火急火燎的样子,还以为她这位表姐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结果就这样?
换个他们医院的小学徒都能给她治好。
听说江缈能治,梅庆朗顿时喜笑颜开,对着江缈不停夸赞。
“外甥女果然厉害,不愧是有名的神医,那你表姐这病可就拜托你了。对了,要是调养身体的话,是不是得喝上一阵子中药?”
“我们家住得有些远,芊若的身体又不好,不适合来回折腾。宁老,您看能不能让我们家芊若在这里住几天?”
梅庆朗倒是会顺杆爬,一下就提到了留宿的事。
既然江缈都已经答应为梅芊若医治,那住不住的也没什么区别,宁老爷子就答应了下来。
“行,那芊若就在家里住下吧。”
梅庆朗走后,江缈给梅芊若开了个方子,嘱咐厨房每天给她煎药。
“劳表妹费心了。”
梅芊若柔柔弱弱地跟江缈道了谢。
“不客气。”
江缈跟梅芊若又不熟,也没太多可聊的。
两人随意聊了几句,江缈就回去了。
梅芊若进入佣人帮她准备的房间,脸上一直挂着的淡笑立即掉了下去。
恰好在这时候,她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梅芊若
看了眼来电显示,单手接起。
“喂,父亲。”
“芊若啊,爸爸可是想办法把你弄进去了,接下来就靠你自己了。老大已经结婚了,老二老三你不管搭上哪个都行。我们梅家的未来,可就在你身上了。”
梅庆朗对她叮嘱道。
至于宁为暄已经订婚这件事,并不会影响到他们的计划。
在他看来,只是订婚而已,没到结婚的地步,还不知道鹿死谁手。
梅芊若眼中划过一抹不屑之色,语气却依然温温柔柔。
“父亲,您放心好了,芊若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好好好,”梅庆朗笑得满意,“那你就好好歇着吧,我不打扰你了。”
“好,父亲再见。”
梅芊若挂掉电话,俯身靠在化妆镜前。
她凝视着镜中的那张脸,用手背缓缓划过自己娇美的侧颜。
“呵,还会有我拿不下的男人么?”
她向来擅长扮柔弱和利用这张柔美的脸,基本上从无败绩。
而且梅芊若一直都知道,她只是家族用来巩固权势利益的筹码。
就连最终嫁给谁,都不是她能够自主选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