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星安眯着眼看,将人又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才不确定开口,“风,玥平?”
青年笑着点点头,似乎很满意鹤星安还记得他,他笑着配合着张开双臂,伸手要来抱人,鹤星安眉头一凝,微微侧身。
眼见着被拒绝,酆玥平脸色都没变,脚尖丝滑一转,饶有兴致转了个圈,“看得够仔细了吗?”
“要是看不清楚……”身前的人忽然拉近距离,俯身凑近,“那就再仔细看看。”
鹤星安猛地后退一步,同时,条件反射般一脚踹了过去。
腿风扫过。
嘭!
正中红心!
青年趔趄眸色凝滞,后退一步,捂着被踢到的鼻子,一脸痛苦,指尖颤抖着,眼底盈着泪花像是控诉。
鹤星安淡定收回脚,斜他一眼。
“该的。”
酆玥平揉了揉鼻子,耸耸肩,随意将手插在兜里,“你倒还是这么没意思。”
“那也比你强,这是干上拉皮条的勾当了?”鹤星安立刻反唇相讥。
酆玥平的脸色微微有些扭曲,似是疼到极点。。
鹤星安微笑着再扎上一刀,“哦,是皮条头子,真对得起风叔叔。”
“真有出息!”
说着,少年没有感情地拍了两下手。
聊做庆贺。
酆玥平大口喘着气,微微站直身子,凝视着眼前的人,收起吊儿郎当的表情,细细打量着。
像是阳光下的毒蛇,阴冷的眼神不再有故人重逢的惊喜。
鹤星安毫不犹豫回望,无声对峙着。
最后还是酆玥平先笑出声,肩背塌下,又变回那副无所吊谓的样儿,“你还是这么严肃,和鹤叔叔真像啊……”
说到最后,语气已经变得飘忽,像是怀念。
像是在透过鹤星安看着什么。
鹤星安眯着眸子,视线落在青年那双金色的眸上。
同样是金色,却不似初洄的那样暗淡沉静,只要有光落在瞳孔,就像是阳光洒在水面。
道道波纹散开,水盈盈,荡漾开华光,灿烂又平和。
清澈得一览无余。
什么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可现在……
鹤星安的视线落在格格不入的门框上,掉漆的浮雕上,精灵被藤蔓缠绕着扯入深渊。
是恶魔的交换灵魂的契约。
“喜欢?”
鹤星安回神。
酆玥平已经走到他面前,
“喜欢就送你,看你看了那么久。”
鹤星安歪头,“这么大方?”
“这可顶的上十艘飞船。”
酆玥平撇撇嘴,“就是个装饰品而已。”
鹤星安也笑着,拱手作了一揖,“那就多谢大少爷赏赐了。”
这是他们儿时翻着古籍喜欢玩的游戏。
两人相视一笑,谁都没有提起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
等到两人坐在桌前,酆玥平从酒柜里拿出瓶酒晃了晃,“来一杯?”
鹤星安撑着下巴看人,瞟了一眼那一看就是高档货的酒,“真奢侈啊。”
看着酆玥平毫不心疼开瓶,倒酒,鹤星安撇撇嘴,想起自己那穷得苦逼的强盗窝,“万恶的资本家,比我有钱多了。”
酆玥平扯开嘴角,将酒杯推过去,伸出根手指晃了晃,“也就比你好一点点吧。”
“毕竟我不是个烂好人。”
青年顺势在对面,赤金色的瞳孔随着高脚杯中的酒液转动着,最后定在少年脸上。
鹤星安轻笑一声,不置可否,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没办法,遗传我爸妈的。”
酆玥平一愣,马上呲牙,“你又阴阳我。”
这意思不就是他家没有这种舍己为人的精神吗。
鹤星安扯开笑,“风叔叔是,你不是。”
青年闻言落了落眸子,又喝了一杯,“祸害遗千年,好人不长命。”
鹤星安一哽。
想要反驳一下这个歪理。
能给人灌点真善美的心灵鸡汤最好,可搜肠刮肚,实在没啥可说的案例。
以他自身经历来说,这是真理。
尤其是星际时代。
丛林法则藏在平权的法律下。
弱肉强食掩在权利的倾轧后。
一切不公都被公平演绎到极致。
空气安静一瞬。
酆玥平难得看人吃瘪,嗤笑一声,“怎么?我们的道德标兵都说不出话了?”
鹤星安摸摸鼻尖,有些微微的心虚,“世界还是有很多美好的。”
“比如?”酆玥平饶有兴致。
空气再次安静。
酆玥平看着少年心虚的小样,又倒了杯酒,“出息!”
睚眦必报。
将刚刚的鹤星安的话又还了回去。
鹤星安也难得没有反驳。
酆玥平似乎很喜欢叙旧,拉着人絮絮叨叨聊起小时候的事情。
一边打着感情牌,一边说自己现在有多牛,跟着他干一定有前途。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三句话不离拉拢之意。
鹤星安笑着,却并不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