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越来越疼了,其实我早就不想活了,”他仰靠在椅子上转了个圈,嘟嘟囔囔的,“要不是为了你们,早都去死了。”
说到最后一句,他似乎有些委屈,又像是不好意思,僵硬偏头继续处理消息,耳根却是红了个彻底。
这样直白的情绪外露对他来说似乎也是第一次。
鹤星安在看他。
神情恹恹,瘦骨嶙峋裹了层层叠叠的衣服的人被抽走所有的骨头,直接窝进椅子里。
嫣红的血顺着眼睛滴滴答答往下流。
是血,也是泪。
流不尽似的。
刀割脑髓般的钝痛让胡杨忍不住想死,曾经有过无数次这样的感觉,他紧紧攥住手腕,一口咬在虎口。
好疼啊。
比以往每一次都疼。
真他爹是遭报应了吗?
胡杨这样迷迷糊糊想着。
可他还不能死。
至少……不是现在。
他们果断的人。
暴动的精神力化作利刃狠狠扎进脑子,痛到极点,胡杨眼里却有了一点清明。
鹤星安脑中忽然闪过这句话。
都是果断的人。
是一个诅咒。
似是有一声叹息。
察觉到鹤星安的视线,胡杨擦了擦脸上的血,可他的眼里,鼻孔,嘴巴,耳朵,全都在流血,根本擦不干净。
擦了许久,他像是终于认命了,放下手,丧头耷脑的。
似是在鹤星安面前这样狼狈让他很不高兴。
鹤星安笑,拍拍他的脑袋,“加油。”
没有把他当成易碎的瓷器。
他们……都是果断的人。